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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忍讓紛爭,此乃修習為官之道的前提。你們可都記住了?”
“記住了。”
“很好。稍後太常卿會分派你們各自的歸屬。望你們今後時刻銘記自己家族的榮耀,感激主上對你們的眷顧,克己奉公、忠君守職。”
“是——”
彷彿是開學典禮的致辭完畢,司馬正秀起身離開。眾人讓出一條路來,他在經過夏輕塵面前的時候停了停,看著他抬起的清明雙眼,低聲對他說:
“好好幹,莫讓主上失望。”
“是。”皌連景袤的心思,他猜得出:他一步一步為自己鋪好了路,等著自己走上去,可以站在他的身邊,但奈何,現在的他,卻只想頻頻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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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寺掌管皇家禮儀,下屬四院七屬分佈在禁宮內外,夏輕塵與另外幾名世子被直接派到太常卿施柳手下做文書,名為文書,實際卻跟上課差不多,只不過,比上課更加累人。
每一個人都必須像背上綁了塊板子一樣,跪坐得筆挺筆挺,恁是腿再酸再麻,也一點也不能多動。因為施柳就坐在府廳上座講授禮法,誰要是敢多動一下,玉界尺就招呼過來了;而且,你必須全神貫注地聽,因為所有的法度施大人只講一次,錯過了就再也聽不著,倘若日後不知道犯了錯,就不是一頓界尺能解決得了了。夏輕塵在墊子上跪坐了一個時辰,只覺腰痠背痛,兩條腿早已麻得沒了知覺,再抬頭看施柳,同是坐了一上午,依舊口若懸河,無半點不妥。
“阮無塵。”
“啊?”糟了,為什麼他總是難逃上課被提問的命運。
“剛才所說的禮之名,你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說來。”
“禮之名有五:曰吉禮,曰賓禮,曰軍禮,曰嘉禮,曰凶禮。”
“嗯,我再問你,祭天之禮當於何時何地,由何人主祭典?祭禮如何?”
“祭天是每年冬至之日在南郊圜丘舉行,由龍主率百官主祭祀。祭前須齋戒並省視犧牲和祭器,祭品為活牲,祭器有玉璧、玉圭、繒帛。”
“嗯”施柳點了點頭,看向他身邊另外一名世子“陳先,天子祭天禮服如何?當佩何物?”
“祭天……祭天身穿大裘,內著袞服……呃,頭戴毓冕,這個……腰懸大佩……”
“錯了!”
“呃……”
“我再問你,祭地之禮當於何時何地,由何人主祭典?祭禮如何?”
“祭地之禮,在方丘,每年,每年春分……”
“又錯了!”施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手持界尺走到陳先面前。陳先慢慢地舉起手掌,只聽“啪啪啪”三聲,他原本還發白的掌心頓時出現一條寬寬的紅痕。
“阮無塵,你來替他回答。”
“是。祭天時天子身穿大裘,內著袞服,頭戴旒冕,腰間插大圭,手持鎮圭,西向方立於圜丘東南側祭祀。每年夏至之日在北郊水澤之中的方丘上舉行祭地儀式,犧牲取黝黑之色的犧牲,不用燔燎而用瘞埋,祭器玉為黃琮,寓意四方土地。”
“很好。陳先,你記住了嗎?”
“記住了。”
“今日就罰你打掃太廟,下回再記不住,沒人會再替你回答。”
“是……”
夏輕塵為難地看著陳先,卻只見他看向自己的眼中帶著一絲陰狠的恨意。他心裡一驚,扭過頭去,腦中混亂一片,竟是什麼也聽不下去了。那種眼神他認得,他認得……就在他心慌意亂之際,施柳卻突然宣佈了一個他最不想聽到的命令:
“好了,今日就到此為止。下午你們到天府院去,將那裡的庫藏器物登入造冊。”
“是……”
夏輕塵手裡捏著腿上的鯉魚結,眼看著太常卿走出門去,自己騰地一下躥了起來,撒腿就想往外跑。沒想到,久坐麻痺的雙腿不聽使喚,他身體一傾,倒在地上。
“啊……”他一手捂著摔疼的膝蓋,另一手用力地在自己失去知覺的腿上捶打著。動彈不得之際,陳先和另外幾個人已經圍了上來。
“別以為你救了一回主上就了不起了。你耀武揚威地神氣個什麼勁兒!”陳先上來就踹了他一腳“讓你在太常面前賣弄!”
“哼,不就是碰巧撞上了沈賊造反麼,報了個信麼?”旁邊的幾個公卿子弟也跟著幫起腔來。
“就是,救主上的是蕭都統,他倒也跟著佔了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