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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驚呼一聲手中鋼管落地。黃毛兒見勢不妙，轉身就逃，幾步已躥到門口，絡腮鬍子跟著跑了幾步，突然站住身形，衝黃毛兒罵道：“他媽的！就他一個，咱怕他個鳥！”

黃毛兒也回過神來，回頭瞅了一眼，揮舞著手中的電棍道：“是是！耗子甭怕！他腿綁著呢，咱仨對他一個，要不把他撂倒了，咱們以後還混不混啦？”黃毛兒話說得橫，人卻站得遠遠的不肯過來，倒是那個被我打掉了兇器的耗子瞪著血紅的眼睛，樣子活像一條咬人的瘋狗。

這時小丁突然虛弱的叫了一聲：“黃……帥！”我循聲看去，只見他委頓在地上，臉上輕一塊紫一塊的，身上有幾處已沾了血跡。

看著小丁被打成這副模樣，我怒火上撞，憤憤的盯著絡腮鬍子道：“他不就是欠了你們點錢嗎？你們就把人打成這樣？這是在犯罪，你們知不知道？”

絡腮鬍子手一揮：“甭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是關二節欠了錢也不能不還！”

我問：“他欠你們多少錢？”

絡腮鬍子伸出兩手的食指交叉在一塊：“十萬！”

小丁有氣無力的道：“我只借了……五萬。”

黃毛兒離小丁最近，他一巴掌拍在小丁腦袋上：“甭他媽給我裝孫子！你們家不用給利息啊？”

小丁：“說好了百分之六十的利息，從借錢到現在也就一個多月，一個月百分之六的利息……”

黃毛兒冷笑：“甭他媽揣著明白裝糊塗，誰告訴你百分之六十是年息啦？你他媽沒借過高利貸啊，裝什麼孫子呢！”

小丁帶著哭腔道：“銀行都是年息……當時借錢的時候沒人告訴過我是月息……”

黃毛兒：“還他媽銀行，你怎麼不說慈善基金？”

我知道跟這幫人是沒理可講的，既然沒理可講，索性就不必講了。趁他們注意力都在小丁身上的時候，我猝起發難，腳下用力一蹬，身子疾向絡腮鬍子撲去，木棍在半空中劃成條弧線，直向他頭頂砸下。依著我心思，擒賊擒王，先拿下絡腮鬍子再說，沒想到這人看似粗豪，手下倒是有些真功夫的。我身形方動，他竟同時搶步進身，掄圓手中鋼管向我小腹疾掃而來。照這種打法，即便我手中木棍能落在他腦袋上，小腹也難免被他掃中，他至多被我打暈過去，可我就難免落下重傷，甚至會有性命之憂了。電光石火中，我急縮小腹，同時手中木棍一斜，徑向鋼管迎去，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木棍斷為兩截，鋼管去勢不止，將我胸前的衣服劃出一道口子，接著我身形落地，就勢一滾，已到了小丁身邊。此時黃毛兒距我僅有兩三步遠，他手一伸，電棍直向我後背拄來，黃毛兒比絡腮鬍子機靈了許多，但身手就差了許多，我側身避過電棍，左掌反切，正中黃毛兒右腕，電棍脫手，我左手急探已抓住棍尾。我心裡恨透了這個黃毛兒，抓住電棍的同時，左手向前一送，棍尾正中黃毛兒前胸，大概黃毛兒從來也沒想到過，被電棍棍尾擊中的滋味也這麼不好受，他驚呼一聲，捂著胸口蹲了下去。這時就聽身後有動靜，從方位判斷，應該是一直沉默不語的耗子，忽聽絡腮鬍子叫了一聲：“耗子！慢著！”

我回過頭來，就見耗子一手舉著鋼管疑惑的瞅著絡腮鬍子，而絡腮鬍子正定定的瞅著我胸口，我低頭望去，只見被絡腮鬍子劃開的衣服裡露出一塊亮晶晶的東西，正是平三爺送我的那個鐵牌。絡腮鬍子指著鐵牌疑惑的道：“這東西，誰給你的？”

我不知道這塊鐵牌有什麼玄機，但看他的表情，並不像有什麼惡意，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平三爺送我的。”

絡腮鬍子顯然大吃一驚：“你認識平三爺？”

我沒想到絡腮鬍子竟會知道遠在C城的平三爺，心想事情或許會因此而有轉機，沉吟著道：“認識。”

絡腮鬍子有些不信：“恐怕不僅是認識這麼簡單吧？”

我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把我和平三爺之間的事說出來：“就這麼簡單。”

絡腮鬍子默然半晌，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向我一抱拳：“朋友，方才多有得罪之處，您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疑惑的瞅著他，心裡的戒備卻一點兒也沒有放鬆，絡腮鬍子顯然也瞅出了我眼中的敵意，他尷尬的笑了笑：“哪天見到平三爺，就說北京的野豬向我他老人家問好。”說完招呼他的手下，“黃毛兒，耗子，別滲著了，趕緊弄醒他倆，扯呼吧！”

黃毛兒和耗子七手八腳的把被我打暈的兩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