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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拿條浴巾來。”慕安之的聲音混合著嘩啦啦的水聲,突然從隔壁傳來。
容顏拿碗的手一顫,沾染著洗潔精的手,黏滑滑的,一個不穩,碗直接從手裡撲騰一下,滑到水池裡,濺起一小灘水花。
“沒聽到我說話嗎?”才不過幾秒鐘的工夫,在隔壁浴室裡的男人就似乎已經很不耐煩,可見這房子的隔音效果有多差。
容顏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半是紅燥,半是鐵青,他還以為自己是部隊裡的那些兵嗎?讓他這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憋了一口氣,等快窒息時才鬆開,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世界萬物在她看來都只是浮雲而已。
只是送條浴巾而已,又沒其他意思,就當憐憫心爆發好了。
匆匆跑到房間裡,開啟不久前兵才給他送來的,還沒來得及整理的包,胡亂一通翻找,也沒找浴巾。
這男人是怎麼回事,明明洗澡卻不帶浴巾,讓她幫拿吧,又不告訴她在哪,有些沮喪的一屁股坐到床邊,索性不找了。
呆呆的坐了半晌,又覺得那裡不妥,於是開始幫他收拾被她翻得滿床都是的衣服,當然了,這些由兵幫他從宿舍收拾好後送來的衣服,清一色的都是軍裝。
一件一件,慢慢的疊著,也許是受秦晴影響,她第一次對綠色產生了異樣的感覺,相比她最喜歡的白色,此時此刻,綠色看著似乎更舒服一點,至少感覺代表著希望,代表著她徹底遠離於莉莉母女。
正對著手裡的夏常服出神,有個人已經出現在她身邊,不用抬頭容顏也知道是誰,從時不時滴到地板上的水珠來看,他沒擦頭髮就出來了,沒有等到浴巾,他不會就這樣大模大樣的出來了吧,而且從走路聲音來看,是這般閒庭信步,從容自若。
有了這個念頭,她更是遲遲不敢抬頭。
慕安之只看了她一眼,就轉身朝衣櫃走去,“你不僅時間觀念差,做事的邏輯性也很差!沒聽說過井井有條嗎?”
他邊從衣櫃裡拿衣服,邊不遺餘力的批評她。
起初,容顏還恍若未聞的坐在床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疊著衣服,聽到後半句,再也忍不住,牙一咬,把手裡疊到一半的綠色長袖襯衫用力朝床上扔去,從床邊一躍而起,“你邏輯性強,怎麼洗澡會不拿……”
話到這裡嘎然而至,確切的說,她的理直氣壯,義憤填膺,在瞥到眼前的男人時,驟然卡在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沒等到她的浴巾,男人沒擦乾,就走了出來,也許是他軍人的敏捷,只短短几分鐘,他身上已經穿了件黑色襯衫,釦子還沒完全扣好,和大多說言情小說描寫的一樣,胸口出露出一塊肌膚。
他的膚色和言情小說裡描寫的有點不一樣,既不是古銅色,也不是蜜蠟色,而是乾乾淨淨的白色,晶瑩光滑得像果凍一樣。
容顏很不自在的收回眼前,雙手空著,又感覺很尷尬,於是,就近抓了樣東西,心不在焉的疊著,暗暗咬了下舌,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很可恥的臉紅了,還很無恥的想看看他下面穿了什麼。
慕安之回望著容顏,眼波幽深得彷彿一泓深潭,看著她在燈光映照下,泛出粉色的臉龐,輕輕扇抖的睫毛,不覺得,慢慢勾唇笑了笑,“剛才來伶牙俐齒,不懈餘力的反駁我,現在怎麼不說了。”
“很晚了,我要睡覺了。”容顏腦海裡一直晃盪在男人健碩而乾淨的面板,猛地從床邊站起來,半垂著頭,腳步踉蹌著朝門外跑去。
慕安之聽著身後傳來開關門聲,漸漸斂起唇邊寡淡的笑意,脈脈清冷的目光突然變得有點複雜,朝床上疊後比不疊時更亂的衣服看了看,不覺得表情又微微漾了開來。
……
天氣預報果然很準,颳了許久的冷風后,夜裡終於下起很大的雨,氣溫一下子驟然降低很多,萬籟寂靜的夜裡,訓練了一晚上的兵都進入了夢鄉,整個部隊除了站崗的兵,基本沒有醒著的人,除了……慕安之。
他沒穿軍裝,一襲黑色襯衫,外面隨意披了件休閒西裝,撐著傘緩步朝哨兵處走去。
雨實在太大,哨兵憑藉手裡的電筒才勉強看到走在雨裡的一個黑影,厲聲吼道:“站住,口令?”
“是我。”很簡單的兩個字,都不需要自報家門。
哨兵一聽聲音,馬上朝來人來人立標準軍姿,行標準軍禮,“慕軍醫。”
慕安之淡淡應了聲,就直接朝部隊外走去。
路邊,有輛車早在那裡等著,路燈透過樹葉投射下點點斑駁,混合著雨水落到車子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