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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火星四濺,毫髮無損,坦克後面是大隊貓著腰前進的日本兵。
一箇中國士兵拎著手榴彈衝了過去,距離幾十步就被坦克的並列機槍掃倒了,開闊地帶是坦克的舞臺,又有步兵掩護,以二十九軍現有的手段,很難奏效。
一個帶少將領章的軍官急匆匆趕來,喝道:“軍訓團怎麼還不撤!”
“我們不撤,我們是軍人,死也要死在前線!”一個大學生大義凜然道。
那少將大怒:“打仗玩命還輪不到你們,啥時候當兵的死絕了,你們再上,老駱駝,帶他們走!”
部隊分出一個營的兵來,掩護大學生軍訓團撤回城內,二十九軍繼續原地抵抗為大學生們安全撤退拖延時間,林文龍不認識這個少將,多年後才在烈士名冊上見到他的名字。
老駱駝是老班長的外號,他和本班的弟兄奉命保護林文龍等十幾個男女學生回城,青紗帳裡全是零散的撤退單位,頭頂上飛機轟炸,他們不得不離開公路走小路。
林文龍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七月底的北平郊外,一絲風都沒有,熱的令人窒息,忽然前面一陣噪雜,走過去一看,衛兵們圍著一個人正在緊急施救,傷員全身是血,頭部中彈,兩眼都瞎了,人估計是不行了。
“這是佟麟閣副軍長。”一個學生從傷者是領章認出他就是二十九軍的副軍長。
眾人默默脫帽致哀,他們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匆匆離開,走到大紅門附近遇到一股前線撤下來的敗兵,聽他們說,132師的師長趙登禹遭到日軍伏擊,也犧牲了。
林文龍覺得嗓子眼腥甜,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裡,想哭也哭不出來,他找了個角落坐下,呆呆的看著遠處。
“後生娃,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想開點吧。”老駱駝坐在他身旁,拿出菸袋來點燃,吧嗒吧嗒抽著。
天慢慢黑了下來,依然酷熱。
第十八章 全國總動員
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一夜之間彷彿蒼老了十歲。臨戰前夜,僥倖心理還是佔了上風,他判斷日本人和以前一樣,只是虛張聲勢而已,為表示誠意,他下令拆除北平市內準備巷戰的沙包街壘,與日方展開談判,對廬山堅決抵抗的電令置若罔聞。
如今一切都晚了,左膀右臂盡失,佟麟閣趙登禹戰死,南苑失守,十萬敵軍大兵壓境,關東軍自熱河北來,朝鮮軍川岸師團南來,河邊旅團東來,還有第五師團和海軍向天津進攻,二十九軍雖有十萬人馬,但是對整個華北來說,兵力還是捉襟見肘,力有不逮。
北京是座古城,城牆高大寬厚,若是在古代還能憑城牆據守待援,但是庚子之戰八國聯軍已經證明,城牆在洋槍洋炮面前毫無作用,平津無險可守,死戰的話,唯一的結局就是被包了餃子,連帶著老百姓也跟著遭殃。
萬分痛苦中他作出抉擇,放棄北平,向保定退卻,茫茫夜色中,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乘車離開了北平城,回望夜幕下雄偉壯麗的前門樓子,他愴然淚下。
宋哲元走了,大批二十九軍的敗兵陸續退到城內,可等待他們的卻是向保定集中的命令,林文龍和他的同學們穿著軍訓的服裝混在敗兵隊伍裡慢慢前行,道路兩旁擺著西瓜和大餅,那是北平父老捐出來給將士們吃的,餓壞了計程車兵吃了大餅,啃了西瓜,一個個沉默不語。
老駱駝對林文龍等人道:“學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咱們就此別過了,趕緊回家去吧,外頭亂。”
經歷了血與火的大學生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筋疲力盡,再也沒有人提報效國家的事情。
林文龍默默走了,在半路上他把灰布軍裝脫下來丟進了溝裡。
……
紫光車廠的小歪子今天出早班,大清早天還沒亮他就出車了,拉著四盞電石燈的洋車小步跑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忽然覺得有些異樣,路邊似乎扔著什麼東西,走過去一看,嚇了一跳,竟然是幾支破槍。
他不敢撿,忐忑不安的繼續前行,往日人氣頗旺的賣舊貨的鬼市今天竟然沒有人,隱約能聽見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從南邊傳來。
小歪子拉著他的洋車,站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中央,兩旁的水月燈發出慘白的光,照亮了他的禿頭,他的正前方出現了一面張牙舞爪的旭日旗,然後是排成縱隊的日本兵,略帽下遮陽簾忽閃忽閃,刺刀如林,那麼長的隊伍,除了腳步聲竟然沒有任何雜音,肅殺之氣四下蔓延。
小歪子嚇得兩股戰戰,拉起洋車掉頭就跑,往日裡從沒跑得這麼快過,一路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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