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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錕背起趙子銘,艱難的跋涉著,山路不比平地,就算不揹著重物走的也很艱難,何況揹負百十斤一條漢子,他走的很慢,而追兵似乎察覺到獵物就在前方,加快了步伐,甚至能聽見狼犬興奮的狂吠。
前面一道峭壁,沒路了。
陳子錕閉上了眼睛,心道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話真**,茫茫大青山這麼多條路,都能讓我走出一條絕路來,這是老天爺要滅我啊。
轉念一想,就是死也得拉幾個墊背的,他把趙子銘放下,拍拍他的臉,拿水壺澆了一點清水上去:“子銘,醒醒。”
趙子銘迷糊的睜開眼睛,揉著脖子:“叔,你咋打我?”
“別廢話了,今天咱爺倆都栽這兒了,和小日本拼了吧。”說完,陳子錕扣上風紀扣,戴正帽子,將身上兩把大眼擼子,兩把盒子炮,還有一把花口擼子都掏了出來,頂上子彈。
趙子銘如法炮製,也掏出身上四把手槍,爺倆打算在這和追兵大幹一場。
追兵越來越近,日語喧譁聲清晰可聞,土黃色的昭五式軍服在林木間若隱若現,有人用蹩腳的中國話喊道:“投降吧,你們被包圍了。”
“投你娘!”趙子銘從藏身樹幹後閃出,舉槍掃了一梭子過去,毛瑟1932速射型手槍的威力當真了得,一串子彈鑽進茂密的林木,傳來一聲慘叫。
日軍迅速各找掩蔽還擊,雙方在叢林裡對射起來,原始森林中樹木粗大,草木繁茂,只聞人聲不見人影,枝葉被打得漫天飛舞,卻沒有造成多大傷亡。
日軍輕裝進山,沒帶擲彈筒和重機槍,唯一的重武器是一挺歪把子輕機槍,擔任了壓制任務,子彈掃射過來,打得趙子銘抬不起頭來,七八個日軍趁機迂迴過來。
突然,草木中現出一個人影,陳子錕手持雙槍,近距離連續開火,大眼擼子的套筒往復運動,滾燙的子彈殼一枚枚飛出,日本兵來不及拉槍栓,被接連射倒,等反應過來,對方已經轉移了陣地。
但在這種無路可走的情況下,人多槍多的一方才佔上風,日軍有四十個人,三十七支步槍,一挺輕機槍,每個步兵攜帶一百二十發子彈,叢林戰中障礙物多,步槍的穿透力遠勝手槍,很快他們就意識到這一點,不再忙著進攻,而是趴在掩蔽處不停的開槍,徐徐推進。
趙子銘先打空了兩把盒子炮,又掏出王八盒子,砰砰打了兩槍,衝陳子錕藏身之處喊道:“叔,沒子彈了。”
陳子錕一揚手,拋過來一個子彈橋夾:“省著點,最後一夾了。”
趙子銘苦笑著拉開槍機,將子彈壓進去,嘀咕道:“怎麼省,橫豎這一百多斤都交代在這了。”想想又退出一顆子彈握在手中,“這一顆給自己留著。”
陳子錕也沒子彈了,他迅速將打空的駁殼槍拆散丟進草叢,朝趙子銘那邊爬了過去,兩人靠在一起氣喘吁吁。
“叔,頂不住了。”
“頂不住就跳崖。”
陳子錕冷靜無比的拿出菸袋,填上菸葉抽起來,在山林中摸爬滾打兩日,軍裝早就扯爛了,領章也掉了,看起來像個狼狽不堪的敗兵,那還有堂堂上將軍的風采。
日本人彷彿意識到了敵人子彈打光了,從三面合圍過來,先是小心翼翼,繼而放開膽子,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出現在樹林中。
帶隊少尉緩緩拔出軍刀,這場追擊戰讓他損失了十幾個部下,結果只有兩個敵人,不禁讓他惱羞成怒,對這種頑抗到底的支那人,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死啦死啦地。
正要下令開槍,突然他的腦袋砰然炸開,鮮血腦漿糊滿了身旁的樹幹,子彈是從背後打來的。
日軍紛紛調轉槍口射擊,看不見目標就亂打一氣,枝葉橫飛,草木遭殃,可子彈又從另一個方向飛來,將機槍手撂倒在地。
陳子錕和趙子銘默契的對視一眼,雙雙從藏身大樹後轉出,將最後的子彈傾瀉出去。
日軍兩面受敵,陣腳大亂,一個曹長大呼小叫著,試圖接管小隊指揮權,狙擊手似乎看懂了他的意圖,一槍飛來,曹長的腦袋也爆了。
一個矯健的身影迅速向峭壁邊竄來,趙子銘警惕的舉起手槍,被陳子錕按住:“是自己人。”
來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眉眼依稀有些熟悉,手中拎著一杆烏黑油亮的火銃。
“跟我走!”少年的語氣不容置疑。
第五十六章 山神
還真應了那句老話。天無絕人之路,陳子錕和趙子銘沒有任何猶豫,跟著少年前行幾十步,撥開一堆雜草,但見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