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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不懷好意的敲起了邊鼓。
弟弟打了個呵欠,大煙癮上來了,帶著美鈔出去過癮,來到常去的煙館,把門的見他來了,攔住道:“米家富,儂又來蹭煙抽了。”
米家富兜裡沒錢,經常被煙館的人嘲笑,此刻得意洋洋亮出美鈔:“看清楚,正兒八經美金,給阿拉上一筒上好的熱河煙泡。”
有錢的就是大爺,煙館小廝們立刻笑臉相迎,伺候周到,米家富過足了煙癮,精神頭十足,出門回家,忽然幾個人湧上來,將他架到一邊弄堂裡,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身上的衣服全都剝掉,然後一鬨而散。
這叫“剝豬玀”,以前都是半夜行劫,而且冬季發案率較高,因為可以剝到皮袍子,現在租界治安大亂,不分四級都有人幹這個營生,而且光天化日也搶劫,米家富剩下的美鈔還沒暖熱就沒搶了去,衣服和手錶也沒了,氣的他暴跳如雷,捂著下面跑進了煙館,頓時惹起一陣狂笑。
米家富好歹也是出來混的,他託朋友捎信給白先生,這位白先生曾經是米姨的姘頭,上海灘有名的白相人,愛管閒事,愛幫朋友出頭,接到電話立刻趕來,還帶了一套衣服,聽米家富哭訴了經過,白先生淡淡道:“一句閒話,管保把那幫癟三抓到,對了,儂哪來的美金?”
米家富一五一十慢慢道來,末了還問:“老白,陳子錕也落水了麼?”
“阿拉不曉得。”白先生的表情有些奇怪,找了個藉口匆匆走了,上了黃包車對車伕道:“極司菲兒路七十六號。”
……
天色已晚,十六鋪碼頭貨倉,一輛卡車,兩輛轎車靜靜的停著,穿著風衣的漢子警惕的四下張望,腰間隱約露出配槍的痕跡。
倉庫內,陳子錕親自用撬棍開啟一口木箱子,拿出一支雷明頓霰彈槍,嘩啦嘩啦擺弄著,然後丟給李耀廷。
“有了這玩意,和七十六號那幫丫挺的再在街上駁火就吃了不虧了。”李耀廷讚道。
“還有這個。”陳子錕又拋了一支湯普森手提機槍過去。
李耀廷頓時眉飛色舞:“這玩意好啊,我那也有幾把,可惜子彈難搞,都成了燒火棍了。”
陳子錕道:“我給你介紹個朋友,以後缺子彈可以找他。”
“誰?”
“他叫比爾。錢德斯,是美國陸軍上尉,駐紮上海,專管軍火物資油料,順便提一句,他是我西點的同學,關係鐵的很。”
第二章 不得好死白先生
李耀廷愣了一會才道:“你這同學混的不如意啊,你都是上將了,他才是上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駐防上海也是你給安排的吧。”
陳子錕道:“沒錯,是我幫的忙,他前腳調防,後腳就開戰,可把他坑苦了,不過打仗歸打仗,不耽誤發財,管軍需的,隨便弄點都夠半輩子吃的,汽油、子彈、槍械,只要你能拿得出真金白銀,他都能幫你弄到。”
李耀廷樂壞了:“這條線可得掌握住,趕緊介紹給我,大家一起發財。”
陳子錕道:“沒問題,今晚大家就聚一聚。”
倉庫中的木箱子被搬上了卡車,用苫布蓋上,隱約露出的一角上印著usa的字母,散在各處的保鏢聚攏上車,呼嘯而去。
當晚秘密前來法租界陳公館的人可不少,三槍會的蘇青彥、春田洋行的慕易辰夫婦,精武會的歐陽凱和司徒小言,美國陸軍上尉比爾錢德斯夫婦,自然也少不了大亨李耀廷,為防止引人注目,大家的汽車都停在一條街區之外,陸陸續續步行而來,租界不太平,光蘇青彥就帶了四個護衛,李耀廷更是隨時都有滿滿一車保鏢跟著,這些人並不進宅子,而是散在各處裝作行人模樣或者在路燈下看報紙,或者來回巡視,確保安全。
夏小青操辦了豐盛的家宴,雖然物資緊俏,但只有肯花錢,黑市上什麼都能買到,這一點倒是和重慶一樣。
老朋友們歡聚一堂,談笑風生,錢德斯上尉帶了一箱子威士忌當作禮品,洋酒在黑市的行情可不低,當初駐紮菲律賓的窮上尉現在搖身一變,變成腦滿腸肥的軍需官,氣色都不一樣了,艾米麗更是容光煥發,手上帶著碩大的鑽戒,拎著鱷魚皮的小包,想必都是上尉的外快相當豐厚。
酒過三巡,忽然外面進來一人,對李耀廷附耳說了幾句。
李耀廷面色大變,肅然道:“剛收到風,七十六號派了幾車人進了法租界,不知道要找誰的晦氣。”
眾人面色都變得難看起來,七十六號臭名昭著,惡名遠揚,這幫漢奸和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