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部分(第2/4 頁)
趙玉峰立刻回過神來,怕是到了英租界的地頭,但凡租界,都是嚴禁中國武裝人員入內的,惹出外交糾紛給師長添亂,自己有幾個腦袋也抗不住,他趕緊點頭哈腰,帶人退了出去。
找到一家糧鋪,趙玉峰大大咧咧問道:“老闆,有面粉麼?”
老闆正撥著算盤和前一波客人算賬,抬頭道:“信了你的邪,今天怎麼這麼多買麵粉的,最後兩袋剛賣完。”
趙玉峰眼珠一轉,掏出香菸衝前面兩個工人打扮的顧客道:“朋友,打個商量,讓我們一袋麵粉如何?我們從北方來,整天吃大米都吃膩了,就想吃口饅頭。”
“成,我們也是北方人,聽你口音山東的?”那工人極是豪爽,當即將一袋麵粉搬了過來。
“我是山東人,老哥是?”趙玉峰笑眯眯的將菸捲遞上。
“我是濟南府的,祖上搬到北京,老總你們是哪個部分的?”工人接了菸捲,湊著趙玉峰的火柴點燃了。
“我們是第三師的兵。”趙玉峰道。
“原來是吳大帥的兵,這麵粉我白送了!”工人眼睛一亮,拍著胸脯非要把趙玉峰掏出的銀元推回去。
“吳大帥深明大義,咱們鐵路上的工人都佩服的緊,再說了,弟兄們當兵手頭上也不富裕,咱們還是老鄉,一口袋麵粉算什麼,走,跟我喝酒去。”工人豪氣雲天,趙玉峰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正說著,陳子錕進來了,一見那工人,頓時喜道:“大海哥!”
原來這工人正是趙大海,他鄉遇故知,兩人頓時擁抱到了一處,淚花橫飛。
“兄弟,你咋跑這兒來了。”趙大海退後一步,又看看陳子錕身上的軍裝,“咋還穿上二尺半了?”
陳子錕嘆道:“說來話長。”
“那就慢慢說,走,找個地方喝酒去,全都去啊,誰不去不給我面子。”趙大海大手一揮,不由分說帶著眾人來到附近一家小酒館,點了兩壺酒,八個菜,又向眾人介紹道:“這是工友,叫林祥謙,我們都是京漢鐵路上的工人,我叫趙大海,和大錕子是老鄰居了。”
趙玉峰等人拱手見禮,紛紛做了自我介紹,一邊是部隊上的大兵,一邊是鐵路上的工人,都是純爺們,這場酒喝的那叫一個痛快。
趁著大家酒酣耳熱之際,趙大海把陳子錕叫了出來,低聲道:“家裡的事情你知道麼?”
陳子錕心中一沉,道:“我出來的久,不知道。”
趙大海道:“臘月的時候,薛大叔不明不白死在拘留所裡,他們說是害了傷寒病死的,其實是馬家人搞的鬼,他們為了霸佔紫光車廠,不惜把人害死,簡直就是畜生!”
說著,他鼻孔裡噴出兩股煙柱來,將菸蒂狠狠地踩滅:“這世道,不讓窮人有口飯吃啊。”
陳子錕心頭一陣痛楚,薛大叔的模樣浮現在眼前,這麼好的人卻再也見不到了。
趙大海拍拍他的肩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帳咱給他記著,對了,小順子咋樣?”
陳子錕道:“他在上海,混的挺好,我來之前還給他寫過信。”
趙大海點點頭:“有口飯吃就好,走,喝酒去。”
……
列車向北疾馳,悶罐車裡空氣汙濁,大兵們橫七豎八的躺在車廂裡打著瞌睡,唯有陳子錕對著車門的縫隙抽著煙發呆,一年前,他也是這樣坐著火車逃離北京,而今又坐著火車回來了。
人生如夢,這一年來的起起落落如同夢境一般飄渺,那些人,那些事,似乎已經遙遠的不可觸控。
王德貴挪了過來,在陳子錕身上掏煙:“小子,想啥呢?”
陳子錕眯著眼睛望著原野上的油菜花說:“我在思索人生的哲理,哪裡是終點,哪裡又是起點?”
王德貴愣了一下,隨即一巴掌扇在陳子錕頭上:“中邪了?咋說話文鄒鄒的。”
陳子錕自己也愣了,一個滿嘴髒話的丘八突然之間說出這樣的話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隨即他咧嘴笑了:“老王,其實我……”
王德貴捂住了他的嘴:“小子,我早看出來了,你心裡藏著事兒,啥也別說了,不管你是想出人頭地,還是想報仇雪恨,先把兵當好了再說,這年頭,槍桿子最值錢,比你讀多少年書都管用。”
話糙理不糙,陳子錕深深的點了點頭。
第三師的人馬沿著京漢線北上直隸,師部設在直系大本營天津,每日各路代表進進出出,曹家花園門庭若市,小道訊息滿天飛,一會兒聽說日本準備武力調停,一會兒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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