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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門開了,梁茂才下意識的去腰間掏槍,沒摸到槍,卻摸到身上纏著的繃帶,觸手所及,疼痛無比,他這才記起自己曾經中了兩槍。
進來的是紅玉,她剛洗過頭,一頭秀髮溼漉漉的垂著,身上穿著水綠色的緞子旗袍,手裡端著一碗參湯,笑吟吟的過來坐在床前道:“好漢,喝點參湯補補身子。”
梁茂才警惕道:“這是哪裡?你是誰?”
紅玉道:“這是夜上海,我叫紅玉,好漢,你叫啥麼子?”
梁茂才不答,掀開被子下床,到處找自己的槍,紅玉氣的叉腰問道:“儂要做啥子?”
“老子的槍呢!”梁茂才一把將紅玉推到牆上,掐住她的脖子逼問道,眼睛瞪得溜圓,甚是駭人。
紅玉淚花橫流,咳嗽道:“鬆手,我要憋死了。”
梁茂才這才鬆了手,訕訕道:“俺的槍呢?”
紅玉道:“你這人好沒良心,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是我幫你端屎端尿,包紮傷口,應付團丁搜捕,你倒好,醒了不說聲謝謝也罷了,還打人。”
梁茂才撓撓後腦勺,忽然後退一步,噗通跪下道:“俺叫梁茂才,欠你一條命,俺沒啥好報答你的,那啥,你有啥仇家麼,俺替你料理了。”
紅玉又吃吃笑道:“冤家,阿拉哪有什麼仇家,現在風聲還沒過去,你老老實實養傷別給阿拉添亂就謝天謝地了。”
梁茂才道:“不行,我得走!山寨離不了我。”
紅玉拗不過他,只得道:“冤家,怕了儂了,儂先不要慌,阿拉出去探探風聲再說。”
梁茂才想了想,點頭道:“大姐,那就拜託你了。”
紅玉一扭腰肢:“不是喊人家妮子的麼,怎麼又成了大姐了。”
梁茂才撓著頭不說話,臉紅通通的。
紅玉撲哧一笑,扭著屁股出門去了,一下樓,一幫姑娘便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
“紅玉姐,伊拉醒了麼?”
“紅玉姐,哪能辦?這可是要犯哇。”
紅玉鎮定自若道:“沒事,過兩天風聲定了,送他出城就是,只要姐妹們守口如瓶,定然不會出漏子。”
有人就嘻嘻笑了:“紅玉姐,儂是不是看上這小子了,生龍活虎的壯漢哦,晚上借來用用好不拉?”
紅玉啐了一口:“瞎講八講。”臉上卻飛起兩朵紅雲來,在她十幾年青樓生涯中,從未對人動過感情,這回也真是出了奇了,竟然對一個刺客這麼上心。
又過了一日,陳子錕帶著一營軍隊北上而去,城裡的風宣告顯鬆了很多,但城門口依然有團丁把守,進出城都要檢查。
一頂小轎來到南門口,守門團丁持槍攔住:“幹啥的,停下檢查。”
轎簾掀開,裡面坐著兩位姑娘,其中一個便是夜上海的紅玉。
“老總們站崗呢,我的姐妹病了,出城拜佛許願,還請您行個方便。”說著一支紙菸遞過去。
團丁接了紙菸,色迷迷的盯著紅玉的胸部,恨不得抓上一把,吞了吞口水道:“那不行,縣長有令,出城的要嚴查,我得看看。”
紅玉嬌笑道:“看就看唄,又少不了一塊肉。”說著將胸部在團丁手臂上蹭了一下。
團丁心猿意馬,哪顧得上轎子裡另外一個滿面病容的姑娘,和紅玉好一番糾纏後才放行。
轎子終於出了城門,紅玉心有餘悸,悄聲道:“好險。”
塗了一臉脂粉穿著女人衣服的梁茂才讚道:“妮子,你膽子真大。”想了想又恨恨道:“那小子敢調戲你,我差點忍不住崩了他。”
他藏在背後的手中,捏著一把機頭大張的盒子炮。
紅玉幽幽道:“青樓女子,被人輕薄是常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梁茂才臉紅脖子粗:“就不中!”
紅玉悽然一笑,不說話了。
轎子出城二里,在一片樹林旁停下,梁茂才已經換好了男裝,下了轎子拱手朗聲道:“紅玉姑娘,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轉身便走,再不回頭,秋風吹過,蕭瑟無邊。
第十六章 雪山剿匪
梁茂才走了,走的很爺們,很光棍,連頭都不回,但他心中卻亂的跟一團麻似的,翻來覆去都是紅玉那一聲幽幽的嘆息。
從南泰縣城到大青山有六十里路,身強力壯的漢子都得走上幾個時辰,何況梁茂才身上還帶著傷,他腳步蹣跚,走的很慢,早上下過一場小雨,地上溼滑,身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