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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後勤供應,只得就地籌集軍糧,把老百姓存的糧食搜刮一空,當地財主士紳也都宰了個遍,搞得民怨沸騰。
省城陸續有人前來軍中,盡是高階軍官的家裡人,他們是來報平安的,說陳子錕佔領省城後秋毫無犯,對下野的孫督軍也是禮遇有加,還委任了張鵬程當師長呢。
這些旅長團長們就動了心思,既然副官處長張鵬程這樣的貨色都能當師長,那他們帶著隊伍投過去,豈不是也能升官發財。
堵在段海祥對面的是江東省新編第一師,五千新兵蛋子,由沒打過仗的文官張鵬程帶領,但省軍就是一步也無法前進,兩軍打了好幾仗,都是朝天放槍,虛張聲勢,打完了這邊的軍官就坐著滑竿、轎子樂呵呵的到張鵬程那裡,美酒佳餚鴉片煙享受一番再回來。
段海祥知道,軍心渙散,這仗已經打不下去了,唯有一個馬春整天喋喋不休的說要打進省城為督軍報仇,巴拉巴拉的惹人煩。
馬春正在段海祥的司令部裡坐著罵街,忽然副官來報,江北軍已經渡江南下,和省軍殿後部隊交火,己方損失了一個連。
江北軍是土匪出身,槍法準,敢玩命,有他們在後面追著打,段海祥不得不為自己的前程考慮了。
馬春卻不識相的說道:“段師長,給我一旅人馬,我來對付他們。”
“你下去吧,我還有軍務要辦。”心煩意亂的段海祥將馬春斥退,叫來心腹副官道:“幫我聯絡張鵬程,找個地方坐一坐。”
副官領命去了,當晚就約好了時間地點。
次日中午,段海祥帶著警衛排來到平川州附近的一個小鎮,張鵬程也帶著幾十個護兵到了,離得老遠就大笑道:“段總指揮,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段海祥道:“託你老兄的福,好得很。”
兩撥人進了酒樓,點了酒菜推杯換盞喝起來,張鵬程開門見山道:“大總統已經通電全國,撤了孫督軍的差,委任陳大帥為江東督辦,大勢已去,段總指揮乃天下俊傑,何不良禽擇木而棲。”
段海祥沉吟道:“我和勤帥是結義兄弟,怎麼不忠不義。”
張鵬程道:“此言差矣,勤帥雖待你我不薄,但他勾結奉張孫文對抗大總統,不忠在先,咱們臨陣倒戈,共同討伐盧永祥,才是大忠。”
段海祥道:“容我想想。”
張鵬程道:“還有什麼好想的,孫傳芳兵進仙霞關,盧永祥敗跡已現,現在不倒戈,就沒有機會了,咱們趁齊燮元那邊戰局僵持,先攻進上海,掌握了淞滬一地的財稅,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段海祥眼睛一亮:“這是你的主意?”
簾子一挑,英姿閃現:“是我的主意。”
段海祥定睛一看,這不是嶄新出爐的江東省軍務督辦,驍武將軍陳子錕麼。
第四十九章 兵鋒直指上海灘
如今陳子錕乃是北京政府正式委任的江東省軍務督辦,陸軍中將,可他的打扮一點也不像手握重兵的將軍,而是一襲藏青色學生裝,看起來和省城那些大學生沒啥兩樣。
段海祥急忙起立,恭恭敬敬敬禮:“督辦,您也來了。”
陳子錕忙道:“老將軍折殺晚輩了,我昨日已經致電大總統,請他老人家收回成命,我年紀輕不懂事,這個江東督辦的位子,還得老將軍來坐,才能讓全省父老心服口服啊。”
段海祥闖蕩多年,這點**湯當然灌不醉他,但人家陳子錕這個姿態放的很低,言語也很恭敬,給足了自己面子,再不就坡下驢就有些不識相了。
段海祥道:“豈敢豈敢,敗軍之將而已,只是想請問督辦,打算如何處置六萬省軍。”
陳子錕拿起酒壺幫段海祥斟酒,客客氣氣端過來:“老將軍請,您這話言重了,我雖是陸軍部任命的江北護軍使,但也是受江東省節制的第七混成旅旅長,咱們是一家人,孫開勤倒行逆施,和盧永祥沆瀣一氣,妄圖對抗中央,我實在不忍心江東父老生靈塗炭,這才斗膽兵諫,解除了孫開勤的職務,接下來的事情,還請老將軍做主。”
段海祥沉吟片刻道:“唉,你說的是,勤帥實在不該和盧逆同流合汙啊,我在省城的時候,苦苦勸他不果,無奈才提兵北上,不過一直剋制部下,不讓他們渡江,就怕同室操戈,手足相殘啊。”
張鵬程道:“段總指揮和陳督辦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大家都是為了江東父老的福祉著想,為這個,咱們乾一杯。”
大家都舉起了酒杯,很莊嚴的碰杯,飲了這杯酒。
花花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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