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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這麼匪夷所思的一幕。
陳科員居然親自掄起了鐵鍁!
老馬和老牛頓時傻了眼,這個姓陳的小子還真他媽的有種!據說他可是美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人也生的漂漂亮亮白白淨淨,沒想到居然能放下身段來親自燒鍋爐!
說實話,老馬和老牛手裡沒幾張牌,無非是仗著陳子錕沒權辭退他們,不能扣他們的工錢,更不能替他們幹活,畢竟鍋爐房的工作又髒又累,哪是金枝玉葉的留學生乾的來的。
可陳子錕還就真幹了,穿著馬靴赤著上身,熊熊火焰映紅了他滿身結實的肌肉,還別說,他掄起鐵鍁的動作絲毫也不拖泥帶水,一看就是幹過力氣活的漢子。
發現兩位茶爐老爺駕到,陳子錕放下鐵鍁,搬出兩張太師椅來,又端了一壺茶和兩份報紙放在上面,笑眯眯道:“兩位來了,坐著歇會,看報紙喝茶。”
老牛有些摸不著頭腦,道:“陳科員,你這是啥意思?”
陳子錕冷笑道:“兩位幹不好,我就替你們幹,就這麼簡單。”
這下兩人可慌了,陳子錕既然能拉下臉親自掄鐵鍁,說明人家根本沒服軟,反而槓上了,陸軍部裡可沒有糊塗人,陳子錕搞這麼一出,大家肯定都能回過味來,是倆鍋爐工合起夥來欺負新來的科員。
說到底,燒鍋爐的和坐辦公室的不是一個階級,那些當官的犯不上為兩個僕役得罪同僚,這麼一來,老馬和老牛的飯碗可就要砸了。
老馬脾氣暴躁,當場就急眼了,指著陳子錕的鼻子大罵:“姓陳的,你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告訴你,誰他媽也不鳥你。”
都指名道姓罵到臉上了,陳子錕哪能繼續容忍,一記黑虎掏心打在老馬肚子上,疼的他慘叫一聲蹲了下來,老牛也急了,從地上撿起鐵鍁掄圓了就拍了過來,陳子錕腦袋一偏就躲了過去,欺身上前一巴掌抽在老牛臉上,打得不算多狠,但是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老牛感到自己的尊嚴被嚴重冒犯了。
“丫挺的,今天非拍死你不可!”老牛怒極,舉起鐵鍁追著陳子錕打,老馬也撿了一把火鉗跟著湊熱鬧。
這時候,王庚出現了,這位西點出身的上校軍官眼裡可不揉沙子,看到兩個低階工役居然敢當眾追打軍官,當即喝道:“憲兵,憲兵在哪裡!快把這兩個狂徒抓起來!”
陸軍部警衛處的憲兵聞訊趕來,將這兩個膽敢毆打上司的工役抓了起來,押到警務處裡等候發落。
直到此時,兩個傢伙還不知道害怕,梗著脖子罵罵咧咧的,警衛處的憲兵班長和他們挺熟,問道:“二位,這是怎麼話說的?”
老馬道:“張班長您給評評理,他掄起鐵鍁燒起了鍋爐,那不就是擺明了要擠兌我們麼,我們倆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沒了這份飯轍,怎麼養活一家老小。”
老牛也道:“就是,你說他一留學回來的官兒,不老老實實在辦公室坐著,老跟我們較什麼勁啊。”
張班長笑道:“你們知道陳科員以前是幹什麼的麼?”
老馬一愣:“什麼幹什麼的,難道不是大學生麼?”
張班長搖搖頭:“錯了,陳子錕以前是第三師的伙伕,別說燒鍋爐了,就是劈柴燒湯蒸饅頭,他也做得來,我說兩位老哥哥啊,你倆想拿他一把,怕是找錯人了。”
老馬和老牛面面相覷,原本以為陳子錕和王庚一樣,都是世家子弟,大學生出身,沒想到人家是正經部隊伙頭軍出身,怪不得掄鐵鍁的姿勢那麼標準。
“那……他怎麼又出國留學了?”老馬小心翼翼的問道,此時他已經有些感覺不妙了。
張班長曾經在陸軍部收發室幹過一段時間,屬於訊息靈通人士,見兩人虛心請教,便點了一支菸,給他們講起古來:“你們還記得民國九年的直皖大戰麼?”
“記得,那時候總長還是靳雲鵬,次長是徐樹錚。”老牛道。
“對,就是徐次長當家的時候,段督辦和曹老帥開兵見仗,當時西線指揮是段芝貴段司令,前沿司令是曲同豐,對面的是吳佩孚的第三師,松林店一戰,曲同豐大敗,被第三師一員小將生擒活捉,獻在吳大帥帳下,後來這員小將又親自率領一百精兵,星夜直搗長辛店,在段芝貴十萬大軍中殺了個七進七出!十萬邊防軍齊解甲,曹老帥和吳大帥這才進了北京城!”
說到這兒,張班長低頭喝茶潤嗓子,老馬和老牛早就聽傻了,長大了嘴巴,口水晶晶亮的拉的老長。
“真他孃的過癮,這不就是活趙雲麼!”老牛一拍大腿,亢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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