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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翻譯嘆氣道:“戰爭殘酷,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活到勝利的那一天,就算染上毒癮又如何。”
凱瑟琳沉默了,良久才道:“我注意到你們在收聽敵人的廣播電臺。”
鄭翻譯道:“根據地偏僻,獲取情報的渠道有限,只能透過這種手段來知道外面的情形,不過我們會自己加以判斷,選擇性的相信,或者乾脆就逆方向判斷,比如剛才聽到的所謂中途島大捷,就是十足的謊言。”
凱瑟琳道:“你這個說法很有意思,可以詳細解釋一下嗎?”
鄭翻譯道:“廣播電臺是最主要的宣傳手段之一,向來是報喜不報憂,從來不會說他們皇軍打了什麼敗仗,這是一個定式,再者,透過我們和日軍的作戰,清楚的瞭解到他們的高層昏聵無能,中層野心勃勃,下層軍官士兵素質最優,在戰術上遠勝我國,但在戰略層面上極其失敗,就拿侵華戰爭來說吧,猶猶豫豫,前怕狼後怕虎,陸續增兵,導致泥足深陷,在佔領區獲取的資源還不夠彌補發動戰爭的物資消耗,如果三七年的時候日本就發動總體戰,一鼓作氣推進到西南,那中國此時已經滅亡了。”
他喝了口水繼續講:“日本聯合艦隊偷襲珍珠港以後,乃是驕兵,而美國海軍蒙受重大損失,不白之冤,上下同仇敵愾,乃臥薪嚐膽之哀兵,哀兵遇到驕兵,豈能失敗,退一萬步說,就算新聞是真的,美國敗了,以美利堅人民的堅忍不拔和強大的工業能力,不到一年就能恢復元氣,至於登陸美國本土,哼哼,美國幅員遼闊,百姓都擁有槍支,可不是中國戰場能比的,光是後勤壓力就能把小日本拖死。”
凱瑟琳豁然開朗,這位鄭翻譯不是一般人啊,她問道:“我想您一定不僅僅是個翻譯吧。”
葉雪峰笑道:“老鄭是我們江北特委的宣傳部長。”
凱瑟琳睜大了眼睛:“那我要好好採訪你一下了,我一直想接觸貴方高層卻沒有機會。”
鄭翻譯道:“機會這不就來了麼。”
武長青和葉雪峰拿起帽子和武裝帶出去了,給美國記者留出採訪的空間。
凱瑟琳開誠佈公道:“我們都知道,日本是必敗的,那麼在戰勝之後,貴黨當如何自處?”
鄭翻譯侃侃而談道:“我們黨的終極目標,就是結束國民黨****的**局面,把中國建設成美國那樣**自由富強的偉大國家……”
……
江北抗日救**司令部,陳子錕坐在牆角逮蝨子,鄉下環境惡劣,就算是總司令也不能倖免,他一邊在身上摸索著,一邊和老農們嘮著家常。
今年氣象不好,到現在一滴雨沒下,地裡的莊稼都蔫了,大王河已經斷流,可見河底乾涸龜裂的泥土,淮江水位也降到前所未有的低度,今年註定是一個災年。
江北農村是陳子錕的大本營,發生饑荒的後果相當可怕,會直接導致統治根基不穩,天下大旱,他也沒有辦法變出糧食,只能和一幫部下商量購糧救災事宜,國統區糧價飛漲,難求貨源,唯一的辦法是從日佔區想辦法。
“把庫存特貨拿出來一部分,運到上海去拋售,換糧食來賑災。”陳子錕道。
所謂特貨,是江北出產的鴉片,北泰城郊有十萬畝煙田,名義上是御機關的經濟作物試驗田,實際上從管理人員到農工,全被陳子錕的人滲透了,每年出產的鴉片以及精煉海洛因,至少有三成進了游擊隊的口袋。
蓋龍泉道:“這些白貨可是咱們的家底子,是要派大用場的,用完了咋辦?”
陳壽反駁他:“花錢就要花在刀刃上,災年不用,啥時候用,等餓死人再買糧麼。”
陳子錕下了決定:“就這麼定了,全丟擲去換糧食,此舉關係到幾十萬百姓的生死,馬虎不得,要派得力人手經辦。”
一直沉默的梁茂才道:“我去!”
蟄伏已久的梁茂才再度出馬,押著一船鴉片前往上海,一路之上遇到各路人馬盤查,該行賄的行賄,該威懾的威懾,該下狠手的毫不猶豫弄死,總之有驚無險抵達上海,找到李耀廷接頭。
李耀廷現在搖身一變,成為上海特別市的參議員,世人皆嘆李老闆也落水了,卻不知他肩負著特殊的使命。
“這麼多的鴉片湧進市場,怕是要把價格砸下來的,再說,我也吃不進這麼多的貨啊。”李耀廷面對滿滿一船鴉片也犯了難。
“我們不要錢,要糧。”梁茂才直截了當提出要求。
李耀廷搖搖頭:“要錢還簡單些,儲備票我有的是,就是金條美鈔也還能湊出一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