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借船未遂(第2/3 頁)
引水,也要在棲霞嶺和桃源嶺之間開鑿一個口子才行。
在疏鬆的沉積地質環境下開挖上百里路,所需要的工程量,也不一定比在堅硬的山區挖那麼區區一到兩裡。如今,就是引入西湖的最後一里地被山岩地質所阻,暫且只能放在一邊。
相比之下,三個工程中,西湖的疏浚是最慢的,這完全是技術落後導致的,蕭銑很清楚,短時間內光靠增加人工也不是辦法,所以他開始著手透過技術手段解決解決之。
臘八節這日,蕭銑提著禮物去了同城的杭州刺史府邸,拜見刺史大人。他今天雖然不算是來提著禮物打秋風的,卻也是希望上官放權的。
刺史名叫謝遠,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也是頗有江東望族特點的一個姓氏——畢竟“舊時王謝堂前燕”擺在那裡,雖然謝氏的輝煌主要在兩晉和劉宋這些朝代;從老蕭家的祖宗當上南朝皇帝開始,謝家就逐步衰落,但有道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經過六十年前侯景之亂的屠殺洗牌,如今的江東只能說是各個世家都還有機會。
“蕭縣令好手段啊,上任不過兩個月,居然便解決了杭州城的飲水、淤沼兩大困擾百姓數百年的難題。倒可算得上是國朝能吏,蘭陵蕭氏家學淵源,果然非同凡響。”
撫摩著還散發著墨香的、以歐陽詢字型刻印的全套蝴蝶裝四書五經,謝遠也免不了客氣一番。不得不說,蕭銑發明的雕版印刷技藝實在是很好用,尤其在官場結交上,更是又貴重又風雅。自古竊書尚不算偷,送書便更不算賄了;哪怕送的書足足有好幾百本(五經中的禮記、春秋都很長,需要上百冊),價值好幾百貫錢,收的人也只是覺得風雅,絲毫不會有違和感。
“在謝刺史面前,能吏之贊如何敢當。下官年少,此前也只是在將作監內,專管工巧,或許在營造之事上果然有些天賦吧,這不過是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而已。但是為官之道博大,只懂營造那不過是一點微末皮毛而已,自古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下官於官場調處一無經驗,哪裡便算是做得好官了呢。”
謝遠聽了,不禁拈鬚微笑,這晚輩,果然是知進退,有了成績,也不少年驕狂,更不倚仗姑母是太子妃便跋扈,當下更多了幾分好感,說道:“好一句‘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蕭縣令不愧是清平幹濟科真金白銀考出來的學問,紮實得很。不過今日來找本官,可是這些日子有了新的難處,要本官協調?”
蕭銑一愕,微不可查地苦笑了一瞬,他倒純是熟極而流,壓根沒想到又“發明”了一句心靈雞湯,剽竊了一把韓愈。
“謝刺史,下官倒是著實遇到了一些難題——如今城北打井諸事,再有十幾日定能完工,西溪河那頭,除了水通西湖這一點要延後,別的也都是年內可成。只是西湖疏浚施工,至今依然只做到距堤左右各三百餘步而已。此湖東西闊八里,南北長六里有餘,按照這個速度,只怕是挖不完了,需要求助於刺史。”
“湖闊八里?聽說蕭縣令在湖中築了縱堤,高出湖面半丈之多,如此疏浚時便是把湖分成四段修葺,每一側只要修離岸邊兩裡便夠了——如今既然說已經修了三百餘步,便是完成了超過一半,如此算日子,當可以在除夕之前完工,又有什麼困難呢?”
謝遠並不像後世讀死書的書呆子,算學也是頗有基礎的。前科舉時代,也就這一點還算開明利好吧。當下謝遠粗粗一算,便對蕭銑的求援提出了質疑。
“刺史大人有所不知,從面積來看,如今已經疏浚深挖了一半多的湖面面積。但是正是如此,導致其他尚未疏浚的湖區離開岸邊的距離便更遠了。土方挖掘上來之後,運輸工作量大增——此前疏浚的湖區,挖上來的淤泥只要折返運送一百五十步。而剩下尚未開挖的湖區,可能平均要運五百步。如今湖中作業還多是用竹木筏子,載量甚輕,挖三五石便要運一次,著實浪費人力。故而下官此次來,是向大人借船的——下官此番來杭州,也兼有將作監、河監職務,也帶了將作監的修河工匠。如今已經讓工匠作了一些疏浚的器械,只要配合了船,便能事半功倍。”
“原來卻是借船的……不對!你錢塘縣不是本就有鄉間民船可以排程,如何又來找本官借船?本官雖然是刺史,可是並不掌水師,又何來的船予你?”
“嗯?本官當年進京趕考時,卻聞開皇十八年春正月辛丑,朝廷不是有‘吳越之人,往承弊俗,所在之處,私造大船。因相聚結,致有侵害。其江南諸州,人間有船長三丈已上,悉括入官’之詔令的麼?怎得刺史大人竟說……”
“哦,原來蕭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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