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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記起前生原先主管河堤的田大人是有本事的,卻被皇上給撤換,換去的官員貪汙河道款項,最終弄得黃河決口,丁敏順勢說了幾句,使得丁棟受益匪淺,連夜上摺子闡明觀點,贊同小修河堤以防水患,懇請萬歲爺信任如今的主管修建河堤的田大人。
丁棟同田大人沒什麼交情,田大人是河北人,屬於北方陣營,丁棟能不侷限於地域派系,皇上許是看出丁棟胸襟廣博,又恰巧出了周府上妓女上門的事兒,周大人原本的副主考被丁棟取代。
丁敏給丁棟建議的事,府裡小姐們都知道,丁柔曾聽丁棟當著人面稱讚丁敏聰慧敏銳,大太太給了丁敏許多的好東西。沒丁敏,丁棟絕對沒表現的機會,也不會被皇上記住。
“是我。。是我。。。”
丁敏喃嚀,是她害了父親?害了整個丁家?本屆科考發生了建國後最大的科場舞弊案,主考賜死,滿門抄斬,副主考賜死,家眷或充作教坊或流放關外。丁敏都打算得好好的使用計策讓丁棟辭了科考協理,沒想到一場大病突來,丁敏剛養好病,父親成了副主考,還是因為她。。。丁敏差一點氣暈過去。
她只感覺渾身冰冷,骨子裡冒著寒氣,比在山上風雪中等候在唸慈庵還冷,丁敏瑟瑟發抖,不想父親身首異處,不想被流放或者充為官妓,不想牽連整個丁家。
“你們放開我,我一定要去找父親。”
丁敏像是瘋了一樣向外衝去,月茹先是被丁敏推開,但丁敏體弱,沒幾步被月茹死死的拽住,月茹跪在地上哀求:“三小姐,您不能糊塗啊,求您看在奴婢伺候還精心的份上,別折騰了,再著了涼太太會將奴婢打死的。”
屋子裡受過大太太教訓的婢女都全都跪下了,懇求丁敏好生養病,她們雖然不知道丁敏怎麼回事,但氣沖沖的跑出去絕不是恭賀老爺的。翠煙卻衝到丁敏面前,拽開月茹,“主子有大事,你膽敢攔著,眼裡還有沒有主子?”
轉頭翠煙向丁敏很有義氣的道:“三小姐儘管去,這裡有奴婢看著,看她們誰敢攔著您。”
丁敏感激的看了一眼翠煙,露出眾人皆醉她獨醒的味道,披上了斗篷向丁棟書房走去,月茹絕望的喊道:“三小姐。”喚不回對前路恐懼的丁敏。
興奮的丁姝同丁瑜被丁敏嚇傻了,“三姐姐是怎麼了?我看著不像是恭喜父親去的,她是打算阻止父親成為從三品的副主考?聖旨都下了,能改變嗎?”
丁柔推測丁敏的反常,因一直注意她,看出丁敏的驚恐,驚慌失措,彷彿大禍臨頭了一般,成為科舉的主考副主考是好事,但也蘊藏著兇險,史書上記在了不少因科場舞弊,舉子鬧事,不管洩題的是不是主考官,皇上為平息讀書人的怨氣,必須有替罪羊,主考副主考有很多的都被滿門抄斬了。
機遇同危險並存,太太平平的升遷以丁棟的能力一輩子也熬不上去,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他豈肯錯過?丁敏去也是白去,她再傻也不會說出重活一次的秘密,丁棟會相信她?
“三姐姐歡喜的傻了,撇開咱們向父親道喜去了。”
丁柔輕笑圓場,“戲文裡常說,進士拜謝恩師,父親也是副主考,會不會有進士登門呢。”
丁姝眼珠一轉,綻開笑顏,“好呀,六妹妹,你是想躲在屏風後看俊美的進士吧,你還沒及笄呢,就著急了嫁人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只說了進士登門拜謝父親,別的可都五姐姐說的,你心裡如是想,才會說出來。”
丁柔俏皮的眨眨眼,丁姝臉微紅,不依不饒的同丁柔嬉鬧,“鬼丫頭,你來取笑我?看招。“
丁柔最是怕癢,就是往日不怕也會在丁姝面前裝作很怕的樣子,嘻嘻求饒道:“饒了我,五姐姐。。。饒了我吧。”
丁瑜眼看著嬉鬧成一團的丁姝丁柔,心中略有羨慕,丁柔怎麼可能同嫡出的丁姝如此要好,不是巴結,不是討好,她他們彷彿一母所出的姐妹,丁瑜自怨自憐的般的嘆了口氣,神思越過院牆看向了周府,世顯表哥是在埋頭苦讀嗎?丁瑜真心期望周志顯能高中,但心底又有一分私心,他高中後,自己更沒希望嫁給他了。
如果他來拜謝大伯父,自己能在屏風後看他一眼嗎?頭戴簪纓的紅花的周表哥,一定會是俊美精神的,想起自己卑微的身份,丁瑜水潤的眸子越發水光繚繞。
丁柔同丁姝鬧夠了,兩人喘著粗氣,歡笑聲驅散了方才的因丁敏異常反應帶來的壓抑沉悶,丁姝讓低泣的月茹起身,道:”三姐姐去恭賀父親,大喜的日子怎會鬧事?“
“是,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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