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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柔領著俏麗絕美的嵐心走在柏油鋪成路面上,兩側種植的柳樹光禿禿的樹葉落在柳樹樹下,經過整個冬日會化作春泥,嵐心輕聲問道:“您還放不下柳姨娘?”
丁柔從不以為她是很重感情的人,但她忘不掉柳氏,同時也知道這樣對柳氏,對她都好,她早晚有出閣之日,將柳氏留在丁府她很難放心,她又想不出法子讓柳氏跟著她出閣,”娘是不願意給我留麻煩。”
她走得毫不留戀,丁柔嘴角彎起,“無人能夠永生,但有人卻可在塵世中再活一次。”
“奴婢聽不懂。”嵐心緊緊跟著丁柔,“您說得奴婢都不懂,奴婢還是覺得童話好。””我亦不懂,但我卻知道童話太過甜蜜,沉迷於童話,再難適應故事,當你面臨危險的時候,不會有天上的神明來救你。”
丁柔籠在袖口的手握緊,眸子重新恢復了些許的亮光,沉迷於過去,以為安枕無憂是最愚蠢的,丁敏取代不了她,但日子久了·她同祖父祖母的關係會生疏,親情的維護不能單指血緣,最為重要一點,在強權的壓力下,太夫人再疼她都無法抵抗到最後,信陽王府始終是個無法越過去的坎兒。
走在每日必會走的路上,丁柔腳步停下,“沒有蕭音?”
“是呢,今日吹簫的人沒來。”
“沒來嗎?”丁柔喃喃的重複一遍,從她來月牙灣兒開始,每次回去都會聽見嘯聲,她從未想過去尋找吹蕭之人,但她卻感覺到那人專門是為她吹奏的,簫音裡有安慰,有鼓勵,有吹簫人的疼惜,丁柔搖晃掉了腦子裡的人影,不可能是他,他應當很忙才對。
丁柔抬腳欲走,卻隱隱聽見一聲怒吼:“存天理滅人慾。”
這話是朱熹說的,記得太祖皇后廢除了程朱理學,朱熹的著作都被焚燒信奉程wωw奇Qìsuu書網朱理學的書生被流放打壓,程朱理學一脈斷絕,雖然今也有偶爾零星的支援朱熹的言論,但受眾面不廣,誰又能在此處喊出存天理滅人慾?
丁柔有好奇,她更知道好奇心殺死貓,朱熹爬灰的品性是應該唾棄的,但不能否認他曾經在另一個時空被尊稱為聖人,他被成為孔孟之後最傑出的聖人,被朱元璋捧上神壇。
她只是個脫離不開丁府的小庶女,沒那麼多閒心思關心別的事情,去看究竟,還不如給貞姐兒講故事來的重要,程朱理學之所以在明清興盛,最主要的原因是便於帝王的統治,然太祖皇帝丁下的鐵律,幾乎杜絕了程朱理學。
“尹承善你寫得是什麼?你別忘了,你是我師弟,是我將你介紹給師傅,你怎能辯駁朱子的學說?”
丁柔邁出去的腳步收回,真的是他,這些日子不肯露面,隱藏起來吹簫的人是他?不得不說丁柔有一分的感動,但更多的是疑惑,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尹承善現在應該有多忙,他想要走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楊和被認命為翰林院編修,伴駕宮中,受過廷杖後,名揚天下的尹承善入翰林,實授官職給事中。
對一進士來說,這差事不錯,但對探花來說六品的給事中太過屈才。他有閒心思來次吹簫,或者來看望她?世上女兒多得是,丁柔就聽聞許多上大學士府上提親的人家,不知什麼原因,他的嫡母都婉拒了,說高僧給他批過命兒不宜早娶,高僧放在哪處都好用,召之即來揮之即
丁柔看了一眼發出聲音的方向,打算離去時,從路邊的柳樹林裡,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現了,他比上次見好像有張高了些,儒巾,儒衫,大髦斗篷,厚底儒鞋,面冠如玉,眉目清俊,彷彿天地間一讀書郎,很難想象他是最為風流的探花郎。”你若認我為師兄,就在燕京學院裡說上幾句,尹師弟尹師弟¨“
尹承善看向丁柔,素以素服,纖細的嬌軀,尖尖的下顎,面容有些病態般的蒼白¨雖然看了很多天,但大多是側面,生母故去對她的影響很大,不過她的眸子今日格外的晶亮,同往常倒也沒什麼區別。
丁柔尹承善隔著十步之遙對視打量,希望能看出對方這些日子的變化來。丁柔身後驚訝的嵐心也好,尹承善身後喊著他名字的師兄也罷,都無法插入他們之間,引不起他們的興致,他們眼裡只是印著彼此的影子。”尹師弟。
從柳樹林裡追出來的人看了一眼丁柔,“你總不能在燕京學院裡說你不成體統的道理?”
“二師兄,抱歉。”尹承善淡淡的笑道:“感激二師兄為我引薦師傅,然有些事可做,有些事做不得,我勸二師兄一句,朱熹學說有長處,更有不足,人慾皆滅,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