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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房門奔堂屋,從櫃子裡找出一些鎮痛安定的藥劑,背起八仙桌上的藥箱,拉開大門的門閂,開了門,只見屋外站著個瘦長的漢子,麻臉,穿著白褂子,寬腳褲,看起來依稀有些面熟,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馬良才說:“你是?”
瘦長漢子一把拉住馬良才,拖著便走,邊走邊急吼吼說:“我是鄰村聯華生產隊的,馬醫生快走吧,來不及了。”
原來不是本大隊的,怪不得不認識,馬良才心理犯嘀咕,因為聯華大隊的赤腳醫生他認識,外號叫眯眯兒眼,笑起來眼眯成一條線,是個皮笑肉不笑,心眼特小的主。馬良才想自己去給聯華大隊的人接生,豈不是得罪了眯眯兒眼。就問:“你們那的醫生呢?”
瘦長漢子說:“眯眯兒眼不在,去他老丈人家了。”
馬良才這才放下心來,救人如救火,眯眯兒眼既然不在,他就義不容辭!
瘦長漢子拿著船燈領著馬良才在田埂上穿行,抄的是近路。七拐八彎走了沒多久,就來到一個村莊。
80年代的靖江,每個大隊都有好幾個自然村落,互相間隔也比較遠。那年代,晚上沒有電燈,每個村裡看起來都黑乎乎的糝人。如果沒有手電或者防風的船燈,周圍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是沒有辦法走夜路的。
馬良才就著瘦長漢子手中船燈的光亮,看了看眼前的村莊,不熟悉,好像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馬良才因為是從別處調過來的,所以除了胡莊生產大隊,對周邊的幾個大隊並不是很熟悉。
瘦長漢子領著馬良才走進村子,老遠便聽到了婦人的嚎叫聲。
馬良才這時候不知怎麼,忽然想起問瘦長漢子的姓名,說:“對了,大兄弟貴姓啊。”
瘦長漢子一味疾走,有些不耐煩地回答:“姓呂。”
不一刻,到了呂家。
瘦長漢子還沒邁進門檻,裡面一個老婆子就焦急地迎出來,說:“怎麼樣怎麼樣,玉祥,醫生來了沒有?”
馬良才這才知道,瘦長漢子叫呂玉祥。
呂玉祥說:“來了來了。”
裡面房間女人的叫聲很是悽慘,馬良才連忙奔了過去,邊走邊對那個看起來像呂玉祥母親的老婆子說:“快去燒一鍋開水。”
老婆子急匆匆去了,馬良才走進裡面房間,就看到床上那個女人,張著兩條腿,下身血跡斑斑,額頭上盡是黃豆大的汗珠。
看來是個難產。
馬良才做赤腳醫生以來,給人家接生不下二十次,非常有經驗。(那時還沒有規定產婦一定要去醫院,民間的接生婆,村裡的赤腳醫生都可以為產婦接生。)
在馬良才的循循善誘下,產婦很順利地生下一男一女。
龍鳳胎!
呂玉祥高興壞了,當場就給馬良才下了跪,說馬良才是他們全家的救命恩人。呂母也顫巍巍要給馬良才跪下,馬良才連忙扶住,說了一些謙虛的客氣話。
呂玉祥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紅包,硬塞到馬良才口袋裡。(農村的風俗,欲拒還迎的典範,其實馬良才今天來,十有*倒是為了這個紅包,怎麼可能不收~)
馬良才紅包一到手,交代了一些產後的注意事項,就要告辭。呂家哪裡肯放,呂母下廚煮了一大碗雞蛋饊子,非要馬良才吃。馬良才也就吃了,吃完一看錶,已經是夜裡一點多鐘。擔心媳婦等得著急,說什麼也要告辭回家。
呂家也就沒有再留,呂母用手帕包了八隻紅喜蛋,塞在馬良才的藥箱裡,馬良才“推辭”不了,只得收下,背起藥箱出了門。呂玉祥要送他,馬良才說:“大兄弟留步吧,我認得路,你趕緊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呂玉祥憨笑,說:“也好,馬醫生,那我就不遠送了,你順著這條路出村,咱們怎麼來的,你就怎麼回吧。”
馬良才答應一身,轉身便走。
81,馬良才接生
夜裡一點多,村裡還是黑乎乎的,馬良才從藥箱的隔層裡拿出備用的小手電,順著路走出了村子。但是一出村子他就感覺到不對勁,因為他找不到來時的那條小路了。
村口是一條三米來寬的“大路”,可是,在他和呂玉祥進村的時候,印象裡並沒有這條路。
馬良才也沒多想,估計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便順著大路走了下去。
怎知這條道卻越走越黑,到後來竟像是鑽入一堆墨泥中,四周完全看不到什麼標誌物,更無法識別方向,連電筒光也越來越微弱了。
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隱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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