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4 頁)
蛇的七寸,然後我聽到布被撕破的響聲,那條蛇讓一隻手拿著從我的視線裡飛了出去……我重重地摔在田埂上,稻田裡溫熱的水灌進了我的鼻子。寶龍扶起我,愁眉苦臉的說:‘完了,你弄這麼髒怎麼上學?’我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陷入另一種驚嚇之中,吸溜著清湯鼻涕的寶龍在我眼裡越來越詭異,就算他是一個大活人,可作為一個上小學的孩子,他怎麼能不畏懼毒蛇!我避開他的眼神,取下肩膀上的茶壺,將蜂蜜水澆在螞蝗身上,螞蝗的身子迅速縮小,我輕輕巧巧就將它拉了出來。”
“然後我跟在寶龍後面往大路上走,那時我真想用手中的水壺在寶龍的腦袋上敲一下試試,看看流出的究竟是血液還是濃稠腐臭的糨糊狀液體,我覺得寶龍不像人!”
“大路上停著一輛老式腳踏車,對,就是我們小時候常見的‘飛鴿’‘永久’牌的那種,重型的,我小時候學車就是用的這種車,爸爸在後面扶著,我的腿從三角槓裡跨過去,斜站著騎。我問寶龍車是哪裡來的,寶龍說是他爸爸的,然後寶龍的手往稻田裡一指,遠處綠油油的田裡果然有個男人戴著草帽,半彎著腰在除雜草,半天也不見直起身來。寶龍說:‘道道,咱們要遲到啦,我知道你會騎車,你帶我吧。’不知怎麼,寶龍的話就像有股魔力,我竟然照他說的辦了,我吃力地將腳斜穿過三角架,斜站著蹬車,寶龍心安理得地跳上後座。在夢裡我是那麼小一個人,穩住那輛大腳踏車已經很吃起,可是我居然還帶了一個人。”
“我滿頭大汗地蹬了半天車,來到了鄰村的亂墳場,我們走的是近路,走近路必須經過這個亂墳場。天上不知從哪裡飄來一大塊烏雲,遮住了陽光,天頓時變黑了,墳場蒿草野灌木此起彼伏,隱在其中的墳頭上點綴著紅綠黃的飄紙和遍地的白錢紙,偶然一陣冷寂的微風,吹得嘩嘩作響,靜謐裡更添幾分詭異,又不是清明節,真不知為什麼有那麼多飄紙。腳踏車在坑窪不平的路上抖出金屬的顫音,像是心裡那一絲恐懼泛出的回聲。”
“我並不敢向路兩旁那些鬼氣森森的墳頭多看,憋著氣,專心蹬車。車輪這時候也好象變得千斤重,短短一段路怎麼也蹬不完。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了毛骨悚然的‘吱吱’聲!這‘吱吱’聲像是有人把喉管切開逼出來的淒厲笑聲!什麼東西?不要去看,不要去看,我心驚肉跳告訴自己。但眼睛不經意一瞥,就看到那隻奇怪的兔子!”
“那隻兔子蹲在一個高大墳頭的茅草叢中,看起來不是十分真切,在墳墓和飄紙的襯托下顯得有些妖異,身子影約模糊,一雙血紅的眼睛和龜裂上翻的兔唇卻分外清晰,它們共同構成了一張兔子的笑臉。天啊,一隻兔子在笑!發出喉管斷裂的笑聲!”
“一陣煙燻來,我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回頭卻發現是寶龍在吸菸,小小的手夾著白色的煙,還是帶過濾嘴的,看得我頭皮發麻,背心生涼,只好閉著眼睛拼命蹬車!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竟發現!我居然還在原地。最近我們聽了那麼多“鬼打牆”的故事,我明白自己又碰上了,有個網友教我,碰上這種事要吐口水,我吐了,可是不管我多用力蹬車,雙腿運轉如飛,那腳踏車就彷彿生了根似的,毫無動彈!”
“這時那隻兔子就伸出一隻手。兔子只有爪子原本就沒有手的概念,但那隻兔子伸出來的就彷彿一隻附在兔子身上的人手,那隻手向我一指,又縮回去,做了個夾煙的姿勢。這隻鬼兔子要吸菸?!我腦子裡糨糊一般,只覺得遍體生涼。我說:‘寶……寶龍,給它煙。’寶龍咧著嘴一笑,從兜裡掏出一盒中南海,摳出一根菸扔過去,那隻手穩穩一抄,煙就叼在兔嘴裡了,也沒見點火,煙霧就升騰起來。中南海,我小時候怎麼會有中南海這種香菸?”
“沒來得及多想,我的身子一抖,金屬的倉啷聲傳來,腳踏車開始移動了。我汗水淋漓,然而根本不敢有多餘的動作用來擦汗,只想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路兩邊的墳頭這時在我看來就象是一隻只鬼魅的躬背,他們緩緩向後爬行。車剛過幾座墳,忽然又停滯不前,原地打轉!‘吱吱’的怪笑伴著各處飄紙的獵獵聲再次刺入我的耳膜,我回頭,身後的寶龍居然,居然蹲在車後座上吸菸,他變成了一隻大兔子……”
胡知道說到這裡,大口喘氣。
我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夢啊,居然到最後還十分喜劇地玄幻了一把,我說:“然後呢?”
胡知道說:“然後沒了,然後就被你掐醒了。”
我說:“哦,那繼續睡吧。”
胡知道很氣憤:“我做這樣的夢,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