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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云溪眼睛直直地望著天花板,卻再也不去理海洋和豐玲。海洋父親回來後,楊云溪也沒有什麼反應。
當晚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雙崗柳居士就來了。
在海洋的概念裡,類似柳居士這樣的人一定留著一把花白鬍子,穿著褂子長袍之類有助於體現仙風道骨的服飾。沒想到這個柳居士俗氣之極,完全就像一個暴發戶。一張臉肥嘟嘟油光光的,穿著一套筆挺的西服,腳上一雙錚亮的皮鞋,手上戴著碩大的黃金寶石戒子,一進門拍著海洋父親的肩膀就說:“老海,他媽的,這樣的好事怎麼到現在才想起我,不知道我就好這一口嗎。”
海洋皺皺眉頭,這個人說話還真那個什麼,好這一口,倒像是盼著全世界都鬧鬼一般。
柳居士斜眼一瞥海洋,對海洋父親說:“老海,這你兒子吧,挺機靈的啊,嘖嘖,你看,他還看不上我呢。”說完哈哈大笑,海洋父親也笑,對海洋說:“快叫柳叔叔。”
海洋叫了聲叔叔,那柳居士丟手甩給他一串鑰匙,說:“大侄子,去我車上把後座上的公文包和一張黑狗皮拿來,他孃的,剛才光顧著尿急找廁所,停車時忘了吃飯家伙了。”
海洋拿了鑰匙就往外衝,柳居士說:“你等等,你咋不問我車停哪兒了,不在醫院停車場,就醫院大門對面那馬路邊,銀色的凱美瑞,哈哈,大海,你這孩子比我還尿急啊,哈哈哈哈~”
十分鐘後,海洋取回了柳居士要的那些東西。
一個跟旅行箱一般大的公文包,重得那包帶子差不多在海洋肩膀上勒出一條血痕。
一張沒有一點雜色的完整黑狗皮。
這樣的黑狗皮,據說有避邪功效。還在海洋小的時候,他就聽奶奶講過一些關於黑狗皮的知識,據說,黑狗(沒有一根雜毛)是一種很靈異的動物,它的血可以讓妖怪惡鬼顯出原形,破壞妖法妖術。黑狗的皮完整地剝除下來,做成袍子圍在身上,或者做成墊子墊在床上,當有不乾淨的東西靠近時,狗皮就會發出警示,狗毛根根豎起,散發出一種避邪的氣場。
完全沒有雜色的黑狗很是稀有(一般的黑狗蹄下腋下頜下又或者是嘴丫處總有些雜毛),把黑狗皮剝到如此完整更是不易。
這張黑狗皮不單頭尾足俱全,而且剝得特別乾淨利落,連黑狗眼窩處的睫毛都清晰可見,栩栩如生。足見其珍貴程度。
這個柳居士果然有點意思。
柳居士拿到東西也不耽擱,關上病床的門,說幹便幹。他交代海洋爸爸看著別讓護士進來查房,然後將黑狗皮墊在楊云溪身體下面,又從包裡取出一襲硃紅色的布單,布單上散發出一陣難聞的味道,看起來歷史悠久。
接著柳居士又從包裡掏出了缽盂,農夫山泉礦泉水,鈴鐺,木魚,袈裟,還有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瓶瓶罐罐,他這公文包就像哆啦A夢到口袋一樣,有怎麼掏也掏不完的趨勢。
柳居士從一個罐子裡向缽盂中倒入一堆金色的半固體半粉末狀的東西,又倒進小半瓶礦泉水,用勺子碾磨了一番,成為金色的濃湯。然後,柳居士竟然從那隻公文包裡掏出一根粗大泛黃的骨頭,用美工刀颳了些骨頭粉末在裡面,繼續用勺子攪拌碾磨。
海洋實在忍不住了,說:“這是什麼骨頭?”
柳居士一聽這話,趕緊用報紙將那截骨頭包了起來,塞回公事包裡,倒像怕海洋搶走似的,他放好骨頭,才好整以暇地說:“這是我師父的大腿骨。”
海洋大吃一驚:“是人骨頭?”
柳居士說:“是啊,大驚小怪什麼,我師父是高僧,圓寂時留下過六顆舍利子呢,都歸了公家,我弄不到他老人家的舍利子,弄到一塊骨頭也是莫大的福分啊,啊呀,說這些幹什麼,你小子懂個屁。”一邊從包裡掏出一根大拇指粗的毛筆,蘸著缽盂中的金“墨”,在那塊破舊紅布上奮筆疾書。寫的字如狂草,如英文,如*符號,反正海洋是一個字也不認識。
他在那塊紅布上寫滿金色的怪字以後,掀開楊云溪的被子,蓋在楊云溪身上,然後再蓋上被子。柳居士對豐玲說:“千萬別掀開被子,別讓醫生髮現這東西!”
豐玲慎重地點點頭。還好這個病房就住了楊云溪一個病人,要是還有其他病人存在,可真不知道怎麼向別人解釋。
柳居士脫下西服,換上袈裟,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持著木魚,也不敲打,如老僧入定。
直到這時,海洋才從他臉上看出點佛性來。
一時無話,病房裡的氣氛沉悶到了極點。時間彷彿被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