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阿魚姐,……(第2/2 頁)
書給親信們傳遞訊息了。
侯小安還當她也是對評書有了興趣,高興道:“好啊!運氣好的話,咱們還能聽上一段再回家去!”
到了文墨鋪子,因著徐家給的那繡樣的確繁雜,為方便勾線,溫瑜買了一支極細的狼圭筆,店家見她買那筆,便猜到她是要作畫用,極為熱絡地又拿出一管羊毫筆來,說若買這一套,便再贈她些宣紙。
溫瑜本是要婉拒的,但轉念一想,若得閒畫幾幅蘭草圖或是墨竹圖賣了換錢,多少也是一筆進項。
那地痞都能猜到她識字了,她若再會作畫,應是也能搪塞過去的,他頂了天能猜到自己原先的家境還算殷實。
先前藏拙是怕招人惦記,惹來麻煩,但同蕭家母子這幾日相處下來,她發現那母子二人並非歹人,便也不如之前那般戒備了。
眼下她聯絡不上親信,當務之急自是要想法子多賺銀子傍身。
她買下兩支毛筆,店家樂呵呵的將紙墨一併包好遞與他們時,侯小安倒是頗為肉疼地問了句:“這筷子粗的木管上鑲點毛,就要賣個上百文,我要是會制筆,我都擺個攤賣筆去了!”
店家笑道:“小兄弟這話說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既是文房裡的四寶之一,它貴自是有它貴的道理的。”
侯小安很是無所謂地道:“反正不是咱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店家又笑:“家中若是供出個讀書人,考上科舉進了仕途,那可不就福澤三代了嘛!”
溫瑜接過筆盒的手微頓,按下了心底生出的幾分波瀾。
她從前總聽人說市井小民粗鄙愚昧,不識詩書,不辨大道,如夏蟲般,庸庸碌碌,尚不知為何奔忙,便已過完一生。
但真正到民間走過一遭後,她方知,溫飽之慾尚難滿足,談何識詩書,辨大道?
筆墨紙硯於普通人家都是奢侈品,更何論學堂束脩。
百姓目不識丁,該羞愧的不是他們,而是那些高居廟堂的人。
溫瑜從未如此迫切地盼著反賊儘快伏誅。
唯有天下大定,父王登基後,方可在民間大力推行仁政。
沒了軍需上的大筆開支,國庫或許就沒那般吃緊了,屆時便可減免賦稅、徭役,百姓也能緩口氣,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待國庫充裕些,朝廷撥下錢款於各地開辦縣學,免除束脩,大興科舉,談何不能替寒門學子鑿出一條青雲道?
但,在這山河飄零之際想這些,屬實是太過遙遠了。
而今山中匪類都可舉旗稱王稱帝,各方豪雄爭搶地界,大梁江山已是支離破碎,尋常百姓所求,不過是活著罷了。
溫瑜裝著滿腹心事,隨侯小安去了葛老頭說書的攤子前,遠遠的便瞧見圍了一堆人。
侯小安納罕道:“葛老頭今日是說了什麼,咋引來這麼多人聽?”
他仗著個頭小,使勁兒往前邊擠:“讓一讓!讓一讓!”
溫瑜跟著侯小安往前邊擠了擠,才發現說書的非是那葛老頭,而是個身著短褐、賊眉鼠眼的潑皮。
那潑皮一腳踩在長凳上,另一腳踏在桌上,對著圍觀的眾人大聲道:“二十年前名滿雍州城的醉紅樓頭牌蘭蕙,大夥兒知道吧?”
“一心想傍富商,嘿,兒子都給那富商生了,沒傍上!”
他兩手一耷,神色間盡是鄙夷和幸災樂禍:“後來又仗著尚有姿色,想進何家的門當姨娘,雍州城誰人不知何大老爺懼內?訊息傳到了何大夫人耳朵裡,何大夫人帶著一眾家僕闖進醉紅樓,那是押著那娼婦左右開弓,兩耳光刮在她臉上,打得面腫如豬頭,又命人扒了她衣裳,要自家家僕當街羞辱她!”
潑皮說到此處,一雙鼠眼裡透出股子興奮:“娼婦兒子護娘,尋了把切果的刀,一刀捅進家僕胸口,惹出了人命官司,收進大獄被判了七年苦役,出來後無處可去,進了賭坊替人收債討口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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