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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洗手間,只有茅廁。”她嘴角帶了一絲諷刺,將院落深處的一個幽暗的小房子指給我。
我把熟睡的貝貝轉遞給阿蘭,讓她幫我照看幾分鐘,貝貝剛離開我的手臂,便驚醒了,哭著喊著掙脫阿蘭:“不要她,不要她。”我和阿蘭都很尷尬,我只好重新將她抱回來。王慶年也醒了,大概酒意已消,只揮手說,睡吧,都睡吧,明天再說。
我和貝貝睡在旁邊的一間屋。睏意襲來,我顧不得床鋪的乾淨與否,擁著貝貝沉沉睡去。
半夜,被內急憋醒,看著貝貝側著身子睡的正香,我躡手躡腳起床,開啟扣緊的門,前腳邁出,聽到貝貝說夢話:“小心……小心,小小心。”
我一驚,貝貝口吃了?仔細一想又不對,她是在練習著說句子,意思是提醒我小心小心再小心。她常常口氣似大人,不著邊際,我見多了,也便不在意了。
外面有點冷,空氣很潮溼。我哆嗦了一下,走向那間茅廁。圍著那臭臭的小房子轉了兩圈,我才笑自己糊塗,竟然在農家小院的廁所門口找性別標識。
是有燈的,明明滅滅如同要熄了的火。這個廁所,讓我想起小時候聽過一個恐怖故事,說廁所的牆壁上伸出一隻毛毛手。我心裡也毛毛的,解決完問題,我匆匆整理衣服,聽到院落的樹上有布穀鳥的哀怨的叫聲,牆外悉悉噓噓的,不知道是什麼在移動。
“誰?誰在那裡?”我想提高聲音來壯膽,才發現真正內心恐懼的人是說不了太大聲的。我慢慢挪出來,假裝鎮定的向前走,眼睛卻充分利用餘光的功能,左顧右盼。好像也沒有異常。
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撒開腿向屋內跑去,沒跑兩步,忽然被絆了一下,狠狠摔了出去,一時頭頂全是金星。一清醒,我立刻站了起來。陰暗的牆角里,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在暗影中趴著,靜止不動,不知道是人是鬼,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存在。
我顧不了許多,奔回屋子將門緊緊的關上。貝貝安然的躺在床上,背對著我,我稍稍放下心來,我輕輕走過去,想將她抱在懷裡,每次抱著她,有非常安全的感覺。
然而貝貝睜著大眼睛。她安安靜靜的背對著我躺著,睜著眼睛。
“吵架。”貝貝說。
“誰吵架?”我問貝貝。她忽然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呼吸平靜,彷彿她未曾醒來過。
我環視這個小屋,擺設破爛陳舊,每樣傢俱都有幾十歲的年齡。拉開櫥櫃的抽屜,裡面雜物落滿了灰塵。我翻了很久,翻到了兩張照片,老式黑白的,已經發了黃。
第十七章 記憶的肢解(2)
照片情景大致相同,年輕的王慶年和阿蘭端正的坐在椅子上,腿上攬坐著一個小姑娘。兩張,兩個孩子。都是三四歲的樣子,非常相象。
我久久的,久久的盯著。
其中一張照片裡的小女孩是幼年的我,她脖子上;跟我一樣有清晰的蝴蝶胎記。我坐下來,失去了觸覺,身子被掏空了,許多片斷在我腦海中如被閃電照亮,一閃一閃,凌亂出現,沒有邏輯也無法銜接。
一會是年輕的阿蘭萬般疼惜的摟著小小的我,一會是她拿著木棍叉腰站在床前,我躲在床下瑟瑟發抖,一個片斷是王慶年黑夜裡跑到我床前猙獰的笑,一個片斷是他將一堆的糖果塞滿我的口袋。
我堵上耳朵,一陣陣的頭痛。
我拿著這張照片,鬼使神差的走出屋子,輕輕走到他們的門前。裡面在吵架,壓低的聲音,清晰而瑣碎。
“誰讓你把她領回家?我們只當不認識她最好。”是阿蘭的聲音。
“回來的路上看到她站在原來的家門口,一糊塗就領回來了。”
“我剛才出去看了看,怕她夜裡做什麼事情。”阿蘭說。
“她能做什麼?她說是回來感謝的。”
“鬼話,當年你那樣對她,她會感謝?”
“我比你強,你動不動就打她。”
“你呢?你拿菸頭燙她。”
“你有一次打她眼睛淤血。”
“她一渴了,你就給她酒喝,不然他爸爸也不會連殺你的心都有。”
“她那時小,都不記得,她家人最後也說了大家不要再提。”
“小聲點小聲點。”
“不怕,她剛才被我嚇到了,哪裡還敢出來。”
“她來之後多多就死掉了,我完全是受了刺激。”
“她不是那麼倔,我不會那麼容易發火。”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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