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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虛偽救贖
這陰影,只在最憤怒的時候顯現出來,平時是完全被他的大義凜然,被他的一廂情願的善良和英雄主義所遮掩的。
原來大家心裡都一直覺得我是欠的,我雖是受傷的一個,也是得到太多眷顧和太多恩惠的,這些眷顧和恩惠,就象盤根錯節的藤蔓,絲絲縷縷的把我上下纏了個遍。
剎那間,我都明白了,但過後,我又全部恍惚了,這彈指一揮間,多少個日日夜夜,我都在這樣一個可怕的環境中度過,我欠了大家的,卻矇在鼓裡,人人在我這裡扮演默默無聞無比委屈的英雄角色……
這偉大救贖是如何傷害的我,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初見我時,我是一個丟了殼的蝸牛,段言以無比激動的心情要給我一個殼,好讓我有個躲避傷害的家。
段言說謊了,說是愛我的,這個謊言說給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聽,是誰說,謊言不是用來欺騙別人的,是用來欺騙自己的。
可當這個殼跟我的身體長在一起的時候,他卻發現其實並不愛的,不但不愛,簡直是越來越無法忍受下去。於是他醒悟了,他要生生的剝走我的殼,連同他所有的承諾。拿走之後又用利器不斷的穿刺我蝸牛的身體,以求另外一種心理平衡。
那種痛,他怎麼能夠體會呢,他以為自己不過拿回了一個殼而已。
恍惚之間,我聽到段言說:“說話啊!”
“說什麼?你還要聽我表什麼態嗎?”我有氣無力的說,拼命的要忍住眼淚不讓它滾落出來,“我已經打算不再恨你了,打算忘記過去了,打算重新開始了,你為什麼又跑來跟我說這些?”我掩上臉,眼淚從指縫中流溢位來。
註定了不是愛情,註定了不是知己,原來不過是一個自私男人的救贖遊戲,救成功了,是救的他自己,不成功,放棄的是別人。
我跑出去,一直跑一直哭,跑到跑不動為止,才發現我根本無法跑出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巿。
拿出電話,隨便按一個回撥,接通的是童義信。
胡亂的報出一個地名,請他來接我,又抬起腿接著跑,跑了很久發現身邊一直跟著一輛銀色的車,沒有亮燈耐性十足的慢慢跟著我。
等我停下來,車也停下來,我對著走來的人大哭道:“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是這樣?這樣的事情你能忍受嗎﹖”童義信不明所以的站在我的對面。
眼淚來不及收拾,象珠子一樣滾落下來,他走到我身邊輕拍我的後背,問我:“什麼時候變成了愛哭鬼?”
我抬腿繼續走,走出很遠,忽然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
我們都沒有傘,一時找不到避雨的地方,童義信開始還拉著我狼狽的奔跑,我忽然止住了腳步,橫豎是溼了,不如在雨中淋個痛快,人一旦全身溼透,雨就失去了全部的威脅,即使哭,也沒有人看到。
第一百零八章 從未痊癒
童義信也隨我慢下來,兩個人就象傻子一樣的走在雨裡,偶爾抬手抹一把臉上的水。他問:“喜歡雨嗎?”
“並不喜歡。”雨太悲傷了,常常讓我想到父親,想到眼淚,想到無數個不眠之夜。走到一家糕點小店,童義信拉我進去,要來紙巾幫我擦臉上頭上的水。他問:“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剛跟段言見了面。”我已經沉靜下來。
“他傷害你了?”
“他今天告訴我,我小時候被一個老師傷害過,是……強暴。”吐出那兩個字,比做任何事情都艱難。
他顯然嚇了一跳,靜默一會說道:“默之,我從來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改變對你的看法,估計大家也不會。”
“令我傷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大家都瞞著我,身邊的人都知道這事情,可他們在我面前,卻怎麼表現的那樣自然,是不是每次面對我的時候,他們都會覺得自己很偉大很善良很寬容呢?”
“你現在的生活跟過去已經很遠了,幾乎拉不上關係,把那些,都忘記吧。”
怎麼可能忘記?
天晴了,我卻依然覺得很迷惑,既然按照段言所說,燕飛是就在現場,那麼她應該是清楚這件事的,我不能聽段言一面之詞,我得向她證實一下。
我讓童義信徑直將我送到燕飛家,一進門,燕飛看起來憔悴不安,她說:“我這些日子很忙,洛水老家也出了些事情。上次貝貝和小龍打架讓我恐懼,語言說重了,你也別放心上,還有,我正想告訴你,我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