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雙陸棋(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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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飯畢,婢女捧來茶盞、鎏銀銅盆、赤銀唾盂等物,宋珩接過茶盞略飲兩口茶漱口,而後又往銀盆裡淨了手。
堆雪奉上乾淨的巾帕,宋珩正欲伸手去接,忽聽窗外傳來一道幾不可查聞的聲音,似是有什麼東西落在了窗臺上,登時長腿一邁起身直直轉向窗子的方位,劈出一道遒勁有力的掌風直衝窗臺而去,將那窗上的綠綺羅震了個稀碎。
還不待屋裡眾人反應過來方才發生了什麼,一道受了驚的狸奴叫聲傳進屋中,接著又是一道驚慌失措的女聲隔窗入耳。
窗下的青衣婢女渾身打著顫,惴惴不安道:“是婢子看顧不周,叫小娘子屋裡的狸奴偷跑來此處驚擾了太夫人和家主,還請太夫人責罰。”
說罷抱著那狸奴哆嗦著往窗下跪了,惴惴不安地垂下頭,甚至不敢去看窗上的高大剪影。
薛夫人稍稍偏頭去身側的宋珩,見他面上隱有怒意,旋即輕輕一笑替那婢女描補道:“我當是什麼,原是二孃屋裡那隻大食國①來的狸奴,它是個散漫難馴的性子,野慣了,又哪裡能時時守得住,此事倒不怪你,夜裡春寒料峭,地上冷,且起來吧。”
窗外那名喚秋蟬的婢女千恩萬謝,驚魂甫定地從青磚地面上站起身子,而後一路小跑著離了翠竹居。
宋珩胸中怒氣還未散盡,蹙眉輕啟薄唇沉聲道:“再烈的鷹和馬都能馴得,何況一隻狸奴,不過是二孃太縱著它罷了。”
薛夫人聞言搖頭淺笑,慈祥的雙目落在他五官分明的面上,只含笑平聲道:“世間豈有畫一之法?二郎自幼飽讀詩書,豈會不知我朝太宗皇帝曾欲馴服一名為獅子驄的烈馬而不得之事?”
宋珩微垂眼簾沉思忖片刻,卻只是固執己見,語氣篤定:“依某之見,當初若依武才人所言,以鐵鞭、鐵錘、匕首制之,未必不能將其馴服。”
一番話語引得薛夫人內心沉思道:二郎性子剛強冷硬太過,恐非好事,王者之道,剛柔並濟才最得當。人之性情絕非一朝一夕可改,為今之計,早日替他娶位賢惠溫柔的妻子進門,時時規勸二郎一二,以柔克剛、徐徐圖之才是上策。
薛夫人久久不曾說話,屋內惟餘浣竹和瑞聖小心翼翼收拾案上碗碟發出的細微聲響,宋珩自知失言,暗道方才不該在阿婆面前表現得太過口冷心狠,遂告辭離去。
然,二孃的狸奴著實太不像話。
宋珩大步出了翠竹居,徑直往宋清和的黛岫居走去。
因薛夫人鍾愛宋清和,黛岫居與翠竹居之間不過一牆之隔,是以踏雲時常會往翠竹居里來,偏這一回恰巧遇著宋珩在此處用晚膳,還好巧不巧地在傍晚天色昏暗時往那窗上跳了,平白惹出這樁事來。
黛岫居內。
宋清和將踏雲抱在懷裡輕輕順毛,聽秋蟬回剛才在翠竹居里發生的事,心下也著實唬了一跳,暗道阿婆屋裡的東西樣樣都是頂好的,如今那窗上的綠綺羅破了,少不得要再去尋了相同的綺羅重新糊上去。
二兄素日裡寵她是真,眼裡揉不得沙子也是真,若非阿婆及時出言相救,秋蟬指定要捱上一頓板子。
思及此,宋清和順毛的動作略微停頓,秀眉微折,“踏雲呀,你什麼時候才能有點眼力見兒呀,惹誰不好,偏去招惹二兄,不怕他掀你的皮。”
宋清和自幼被薛夫人和高夫人如珍似寶地疼愛,兼有宋珩視她如嫡親的胞妹,心性簡單純真,倒也不怕身邊的施晏微笑話她,對著踏雲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一壁柔聲說著,一壁將被她安撫好的踏雲往施晏微懷裡送。
自打秋蟬抱著踏雲進到屋中,施晏微的目光就沒怎麼從它身上移開過,早對這隻藍眼波斯貓眼饞多時了。
宋清和自然也是看出她喜歡踏雲,這才在安撫好踏雲後將它往施晏微懷裡送。
“謝謝二孃。”施晏微衝她莞爾一笑,真心實意地同她道過謝後,旋即垂首認真擼起貓來。
不多時,銀燭取了雙陸棋盤過來,正往紫檀小几上安放,宋珩那廂卻不知是何時進來的,直至那團高大的陰影被低著眸的施晏微率先瞧見,錯愕間抬首去看來人是誰,白瓷般的下巴微微揚起。
待宋珩那張略顯陰沉的臉入眼,施晏微有一瞬間的失神,竟不知該如何稱呼他才妥當,只是抱著踏雲恍然間立起身來。
幸而宋珩並不與她計較,在畫屏和銀燭等人欠身行禮後,低低應了一聲。
“二,二兄,你怎的,這時候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