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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神佛,將宮廷弄得烏煙瘴氣。
容王走到書架前,按了某一處後,那書架便動了下,露出一個暗格來,開啟那個暗格,容王取出一個卷軸來。
卷軸展開在桌前,卻是兩幅畫。
兩幅畫,畫得都是阿宴站在梅樹下的。
一幅畫,是阿宴站在白雪紅梅之中,穿著一襲名貴的雪白狐裘,雲髻鳳釵,烏髮嬌豔,含笑站在那裡,眉目間洋溢的都是幸福和從容。
而另一幅呢,依舊是阿宴站在梅樹下,只不過那時候的阿宴只穿著保守低調的淡青色錦袍,挽著雙髻,黯然地站在那裡,眉目間有幾分壓抑。
他當時乍然看到了她,忍不住低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於是她詫然回首,如水的眸子就那麼望向他。
也許是從那時候開始吧,他有點心疼,開始想著,或許她過得並不好吧。
她嫁人了,夫君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官吏,聽說她孃家兄長也不好,沒什麼買賣立身,就在那裡胡亂混日子。
從那時開始,他開始想著設法幫她,可是他是尊貴的容王,是她堂妹的夫君,他縱然想幫,卻也不好伸手的。
容王回憶往事,唇邊泛起一抹苦澀,他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上一世那個瑟縮在白雪紅梅之中的女人,低柔地道:“阿宴……我說過會讓你幸福的,你現在信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兩幅畫,兩副同樣的人,同樣的年紀,同樣的場景,卻全然不同的畫。
那一日,他畫著這幅畫,她卻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了她眉目間的好奇,他卻依舊蓋住了這兩幅畫,不想讓她看到。
其實是一輩子都不想讓她知道,在她死後,曾經發生的那一切的。
容王放好了卷軸後,坐在椅子上,靠著窗,望著夜色的碧波湖上煙霧朦朧的秋雨,陷入了回憶之中。
染血的帝王之手,越到後來,越覺得空虛。
有時候,他望著鏡中的自己,幾乎不敢去看。
實在是不知道,他除了是一個帝王,還可以是什麼?
彷彿這一輩子,作為一個弟弟,眼睜睜地看著皇兄因為早年征戰的傷痛復發而離世,他無可奈何;作為一個男人,他擁有了後宮三千佳麗,可是他心心念唸的那個女人,卻黯然地死於後宅之中,死於他的妃嬪之手,他毫無作為。
他那時候已經三十六歲了,活到了那個年紀,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擁有什麼。
曾經也試著召來了妃嬪侍寢,想著或許能有個一男半女,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做到。
他不是皇兄,沒有辦法去閉著眼睛寵幸那些女人。
最後還是揮揮手,讓她們下去吧。
未曾被寵幸過的女人,以後還是可以放出去的,找個外面的男人,去嫁了吧。
他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每天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處理著國事,沒有溫香軟玉,沒有嬌子繞膝,更沒有那個寬厚仁愛的兄長,孤零零的一個人,俯視著天下,批改著決定多少人生死命運的大事。
一直到有一天,那個來自異域的*師來到他面前。
他在聽了無數的生死輪迴之道後,終於淡淡地開口問:“如何能讓時光回流,往事重現?”
*師曰:“光陰回流並不難,難的是一般人並不會去做?”
此時此刻,他才有了一點興趣,終於抬起眼看了下那*師。
*師法相森嚴,寬額大臉,耳長垂肩。
他暗啞地道:“朕如果要光陰回流呢?”
那位*師笑了:“這是要付出代價的,皇上舍得嗎?”
捨得嗎?
他如今,還有什麼是捨不得的呢?
容王望著那一襲秋雨,碧波如煙,茫茫然一如看不清的來世路。
他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皺。
他勞民傷財,建下了高高的法臺,要這位*師做法,讓自己重新回到幼時,回到那個皇兄依舊活著的年代,回到那個在碧波湖邊被一個囂張跋扈的小女孩拿錦帕擦過臉龐的光陰裡。
而他付出的代價則是,他將失去自己的帝王命格。
那個*師並不是一個騙子,他真得回到了幼時,回到了被皇兄諄諄教導的年紀。
當他等在桃樹下,果然遇到了那個註定會砸中他的小女孩時,他知道,自己的夢果然成真了。
她不再是那個躺在冰冷的棺木中的她,她還活著,就那麼鮮活地站在桃樹下,手裡握著一枝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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