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俊,不吃飯不行。物質是根,精神是果。只要吃上了,人就不慌了。至於嫁的是個啥人物,愛與不愛,總沒有吃飯重要。吃上了,感情可以培養。吃不上,有感情也要分離。所以,大隊長的決定很實際,他也是對喬巧兒負責任的。
錢串串三十歲了沒有結婚,到底是因為個甚?他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窮。由於窮,他出不起彩禮,沒有誰家願意做回賠本的買賣,把自己的女兒白白送給他。因為窮,也沒有哪個女孩兒願意犧牲了自己,以身相許、心甘情願地嫁給他去受苦。不過,錢串串的形象還是很不錯,他留著分頭,白白淨淨,文氣得像個幹部。他並且會唱情歌,一旦放開喉嚨唱起來,山川田園都沉醉。他在當地被稱為歌王。
但這些都沒有用,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種地都沒有力氣。女孩兒們說,他像個幹部,可他不是個幹部,如果他要真是個幹部,那得有多少女人爭著跟他要上炕。他是個歌王,可他是個業餘的,他不是專業劇團的,沒有誰給他發工資。農村相女婿,公社幹部第一,吃國庫糧的為二,大頭兵老轉兒為三。總之,面朝黃土,純粹的農民不吃香!沒有錢,又沒有勞力的錢串串,就更令人瞧不起了。
錢串串也有讓人小看的地方,幹活愛偷懶,愛扎女人堆兒,愛向漂亮婆姨獻殷勤,這是他口碑最不好的方面。特別不能容忍的是,那個時候,人民公社講究的是集體出工、軍事化管理、勞動果實大家來分配。可錢串串經常是出工不出力,廣大社員對他有意見。每次趕上農業學大寨,修梯田,往山上背糞,他就喊叫肚子疼,得上茅房,等不及了。這一走,人就沒影了,他是找個山坡睡覺去了。
社員們煩他,把他告到大隊長那裡去,說他這叫剝削,得好好治治他。大隊長卻不當個事兒,反倒批評告狀的社員:
“甚是個剝削?不會說就少說幾句。錢串串是貧下中農的子弟,他苦大仇深,屬於翻身戶,他能剝削誰?不就是多上了幾趟茅房嘛!這頂多是個人民內部矛盾。”
大隊長給定了性,提意見的人就傻眼了,也就再不去告錢串串了。可錢串串倒是得理不讓人了,罵起來:
“我操!還想給我扣帽子。到了共產主義社會,想甚有甚,我就挨著個兒把你們的婆姨都睡了,徹底剝削一回給你們看看。”
錢串串對男人不講理,對待婦女,他永遠都是彬彬有禮。他甚至甘願自己吃點虧,但這隻限於婦女同志。
上山修梯田,錢串串專往婦女堆兒裡鑽。看到哪位漂亮婆姨神態嬌媚,體力透支了,幹不動了,他就一把奪過人家的勞動工具,鼓圓了勁兒,手底下生風,只三下兩下,利利索索,像個老把式,再在行不過了,便替人家將任務完成了。出這種力,他圖個甚?他只圖歇工時,才有本錢和得到過他幫助的漂亮婆姨坐到一塊兒套近乎,也可以深情地盯住女人的漂亮臉蛋兒好好審美,還可以說些男女之間有關性愛方面的話題,他也好分享一下生理上的快樂感覺。
每次參加進來,都是婦女們圍著他。眾星捧月,他是月亮,婦女們是星星。她們知道錢串串炕上缺甚,最需要什麼,便開始逗他,氣氛相當生動:
“兄弟,弄個婆姨吧!光看人家的女人,解不了饞。”
錢串串就故作清高,女腔女調地道:
“不饞!要那作甚嘛!”
婆姨們都是經過世面的,知道話得反著聽。便上前捏他的大腿說:
“不信你那東西就不硬。”
到了緊要處啦,錢串串像過了電。由不得自己,他便多情地道:
“硬又咋?我就是不硬。”
婦女們也想尋個開心,因為沒有比談論這種事情再美不過的事了。就教導他,就說:
“男人硬得心焦,女人空得心焦。那滋味兒,急死人喲。把那東西放進去,都美。一夜黑,多放幾趟,比吃肉還香。不信,你就不想往裡放。”
“不硬。不放。”
錢串串早已射精了。
沾不上女人,又急迫難耐,他只好採用這種土辦法。
有一年,天上忽然掉了餡餅,銅川的煤礦來招工,錢串串意想不到自己的命運一夜之間轉變了,他被錄取當了工人。可以吃皇糧,月月發工資,搖身變成了一個公家人,這是農民幾輩子做夢都夢不到的美差。於是,凡夠條件的青年,打破了腦袋爭著都要去。可大隊長卻跟誰都不商量,他獨斷專行,將惟一的指標給了錢串串。
大家準備鬧事。
大隊長很從容,他往高臺階上一站,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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