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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雲初坐好,陸軒正了正獨幽琴,輕鉤淡挑,他聚精會神地彈奏起來。
琴聲宛如清風流水,又如粼粼月光,悄然而來,初時如青梅嘻戲,歡快無比,琴聲漸急,好似到了一個繁華璀璨的盛世,經歷了滄桑鉅變,驟雨般的琴音漸漸轉為輕細,似是歡快,清華中卻有種讓人潸然淚下之感……
望著一襲白衣,專注地彈著琴,悠悠然如天上謫仙的陸軒,雲初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樣的陸軒,她很陌生。有一瞬間,她覺得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有著不同的追求和各自的趣味,他們之間一直就有著一條望不到邊的天塹。
只是,她被前世的深情迷了眼,一直任性地想將前世的情在這一世延續。
琴聲漸漸化為虛無,馬車已經出了城門。
“……千古一轍使人哀,文翰兄彈得是什麼曲子?”良久,雲初開口問道。
“赤水賦,雲初沒聽過嗎?”陸軒眼裡閃過一絲疑惑,“是赤國大將軍赤誠的絕筆之作……”又解釋道,“赤國兵敗郾城,赤誠誓死報國,卻無力扭轉敗局,臨終前面對破碎的山河,感慨而作……”
想起赤國頃刻間便灰飛煙滅,陸軒眼裡有片刻的迷惘,久久,他嘆息一聲,又低頭輕撫琴絃。
六識敏感的雲初感覺到車邊似有行人駐足聆聽,一把按住了陸軒的手。
愴然的琴音中,她能感覺到陸軒的愛國之情,也能感覺到他濃濃的不捨,濃濃的眷戀,可是,她們是逃亡,不是在抒發*懷。
陸軒這樣,太招搖。
“文翰兄……”見陸軒看她,雲初瞥了眼車外,“如果我們被抓,你……怕不怕?”
一旦他們被抓,只有死
鬆開雲初的手,陸軒從懷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酒葫蘆,開啟蓋一飲而盡,隨手將葫蘆扔出車窗,轉臉看著雲初,低沉地說道:“雲初,鎮國公之所以反對和親,不讓你再嫁,不過是因為你身上揹負著一道要為他們董家爭得第一百塊牌坊的枷鎖,讓你不得自由,他只想讓你去爭那第一百塊牌坊,卻不知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如果欒國滅了,他要了那牌坊又放在何處?如果……”陸軒聲音異常沉重,“如果我們被抓,我願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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