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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馮立怔了怔,“晉侯太夫人已經相看好了人家。請了廖太傅夫人做媒。”
“又是廖夫人。”葉明淨嘴角輕翹,“朕還記得承和的婚事就是她做的媒。”
馮立跪坐在一邊,接過綠桔手中的托盤,泡置新茗:“孫公子自從回到京城後就和夫人感情極好,蕭夫人已經懷有身孕。”
葉明淨感嘆:“是啊,年少輕狂的時節,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該放下了。”
馮立端起碧綠的清茶相遞:“陛下。”
葉明淨接過,鼻尖微微一嗅,笑道:“你的手藝也算是練出來了,綠桔這徒弟帶的不錯。”將茶水一飲而盡,“哐當”一聲丟掉青瓷茶盞:“也好,人人都該有個歸宿。”
“是。”馮立清清冷冷的繼續彙報,“思康伯世子夫人也給江公子定了親。”
葉明淨失笑:“你也不必激我。我很明白,他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最後留在我身邊的,只有你們。”很難得的,她用了‘我’字。
綠桔從船艙裡走過來跪坐下,狠狠的瞪了馮立一眼:“陛下胡說些什麼呢?您日後還要大婚、娶皇后、生皇子。一家人熱熱鬧鬧的。什麼叫身邊只有奴婢們?”
葉明淨淡淡而笑:“綠桔,你們和朕一樣,都是從小在宮中長大的。你們該明白,宮裡的人和外面的人是不一樣的。一家人熱熱鬧鬧這種事,永遠不會出現在宮廷中。說句誅心的話,若父皇不是隻有朕這一個孩子,只怕這天倫之樂也是難有的。何苦拖人家好生生的男兒到這裡頭來?”
綠桔扭過頭,不再言語。
馮立不聲不響的又泡了三杯茶。其實現在這一段時間的宮廷,是他見過的最乾淨的宮廷了。
“那兩個武痴呢?還在水底下?”葉明淨轉過話題。
計都在武學上天分極高,新來的衛七天賦也很難得,兩人經常會比試切磋。計都在宮變之夜後,領悟到了一種在水下練武的方法。無處不在的水稍一動作就會形成流動的勢。他便日日在水下練拳、習劍。一套拳法在水下練熟了,再拿到地面上來,竟能使得羚羊掛角、將威力發揮至爐火純青。衛七知道了這個好法子後,便也日日下水,他的斂息之法很獨特,在水下屏氣的時間比計都更久。計都見獵心喜,兩人便時常在水下切磋。今日得閒遊湖,這兩人嫌枯坐氣悶,在船尾下了湖。
馮立喟嘆一聲:“也難怪我比不過他。這份‘痴’,只有衛七可以媲美。”
“不瘋魔、不成活。”葉明淨呷了一口茶,“你和他是不同樣的人,不必妄自菲薄。”天波衛核心成員大致可分為兩類,一類是衛七這種武藝高強心思簡單的人,另一種則是馮立這類應變能力出眾者。計都羅睺則要兩者兼而有之。
“天才者原本就萬里挑一,不必強求。但得眼明心靜便是上乘。”葉明淨口氣淡然。身處封建王朝的最高位置,身邊來來往往的都是天賦極佳的傑出人士。她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現代平民,能處在其中安之若素,靠的就是眼明心靜。不必妒忌、不必強求,用最簡單的邏輯去追隨事物的本源即可。
廣信府豐華縣,春末時節,田中青稻長勢良好。黃陌站在田壟邊,聽著身邊師爺的分析:“……朝廷這是在用廣信府做試點,其後果無非兩樣,一,徹底查清廣信府的土地數量。二、繼續不清不楚的拖下去。大人,卑職以為事情的關鍵在於弄清楚上面的人是怎麼想的。否則縱然是盡心辦事,只怕也落不得好。”
黃陌的這個師爺是黃庸行親自為他挑選的。在他上任之初急急忙忙帶著書信和家信投奔了過來。是以黃陌凡事對他都不避諱。很直接的道:“我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
師爺頓時噎了一下。廢話,誰不知道女帝是怎麼想的?女帝要是不想徹底查清全國土地,至於來這麼一出麼?他耐心的道:“大人,話不能這麼說。陛下高高在上,哪能管的了百千官員的言行。為官者切忌單獨出頭,冒然挺進。這件事還得看內閣的態度。”
黃陌嘆然:“明明該一清二白的事情為什麼要扯上這麼多?田地有多少就報多少,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大人,不可如此”師爺急了,他最怕遇到這種人。書生脾氣,黑是黑、白是白。眼裡容不得沙子。
“師爺過慮了。”黃陌淡然道,“本官也不是那等不知變通的人。朝廷有朝廷的難處、百姓有百姓的難處、官員也有官員的難處。本官即便原本不知道,在這豐華縣待了幾個月,現在也是知道了。”
師爺舒了一口氣:“大人明白就好。此事不妨和鄰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