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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淨倒是理解的多些。陸雲本就不是陸詔的親爹。陸詔噁心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便宜死爹以及活著的陸震和剛埋到地裡的陸太夫人。一個人的童年對他的影響是至深的。
就像她永遠會在午夜夢加看見手足無措的嶽晶晶一樣。陸詔心裡也有個無法釋懷的執念,就是他的出生。縱然今日鎧甲遍身,心堅似鐵。也永遠忘不了尋曾經軟弱無依、受盡欺凌的孩童時代。
所以,葉明淨竭盡可能的去教葉初陽和葉融陽計謀。她最怕的,就是他們傻傻呼呼,被人賣了還不自知。這樣她才恍惚穿越了時間,回到童年時代,幫助那個傻呼呼只知練琴,不識世事人情的嶽晶晶。而陸詔,也是一樣。他最不願看見的。是他的兒子也像他童年一樣,受人嘲諷。沒有父親在身邊在呵護與教導。
杜憫教導葉初陽,為的是天下之勢、是國之儲君,也是為了陸家仕途的籌碼。之後,才是在朝夕相處中,生出的師生情誼,如你如子。陸詔教導葉初陽,固然有新增籌碼之意。然卻也是賀他心底的夢,一個他不曾享受過的父愛之夢。這也是她當初選擇陸詔的原因,只有陸詔是渴望父愛而求不得。所以不論將來誰與誰對持,對於葉初陽,他永遠是心軟的那一個。
臨近臘月時分,陸詔帶著一個四歲的小男孩回到了長安。衛七向葉明淨報備。這個孩子,出身陸家一個很遠的旁支。父親在他出生不久後病故了。母親又為人柔弱,田產就託給了親伯父代管。可惜這家人原本就不富裕,伯父家孩子多,分給他們的糧食越來越少,日子越過越艱難。母親的孃家人見狀,便勸她改嫁。巧舌如簧,說孩子是陸家人,陸家不會不管。這女子本就沒主張,被孃家哥哥攛掇了幾個月,加之日子越來越苦,大嫂不時陰陽怪氣的說話。也就同意了。在他兩歲時改了嫁。父死母改嫁。一個兩歲的孩子,就這麼寄養在了伯父家。雖說他身上還有十畝田產,不算白吃白喝。可人心向來得隴望蜀,伯父一家本就不寬裕。十畝地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若是沒有了二弟,沒有這孩子,田產就是他的。惡念一旦滋生,便止不住的擴大。兩年時間,孩子從原來的尚算健康,變成了黃瘦病弱。陸詔去他家探望時,四歲的孩子長得比三歲還瘦小。穿著髒兮兮的棉襖,嘴唇乾裂。膽怯的躲在門口瞅著人。逢人就問一句話:我爹呢,我爹什麼時候回來?他牢牢的記著生母在幼時善意的欺騙:你爹出遠門了,等你長大就回來看你。
葉明淨對陸詔的心理分析非常正確。似曾相識的遭遇,引得他怒火中燒。一意孤行,棄了另幾個更加年幼的孩子不要。單單選了他。給了那大伯家一些錢財。開了宗祠,在宗中老輩的見證下,正式過繼了這孩子。取名陸增,從此與那家旁支再無關係。
陸增的到來,引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因著是過繼在杜婉名下,再怎麼著,杜憫一家也是要去認個親,表示一下的。杜夫人看了一下陸詔的新宅子。前院清幽,後花園雅緻,古董字畫一應不缺。兩個通房老老實實的待在一個院子裡。平常不出來。陸增配備了奶媽丫鬟,住在陸詔隔壁的院子。蹭有小門相通。家中大小事由管家夫婦操辦。倒也清清爽爽。
認完了親。陸增對著杜憫叫“舅舅”。杜憫心頭感慨幾分。不管怎麼說,杜婉都是沒孩子走的。過繼這麼個兒子給她,也算是在泉下有依。陸詔這一點做的,雖另有心思,卻是實實在在的對得起杜家了。
杜夫人想的比他簡單。孩子的身世他們都知道。陸詔選了這麼個被母親拋棄的孩子,全然是為著杜婉著想。拉了孩子的手親切到一邊的說話:“好孩子。你還有一個表哥,今兒沒帶他來。趕明兒,去舅母家住兩天,一塊讀書。他也是從小沒兄弟的,見了你一定喜歡。”
陸詔在屋子的另一角,對著杜憫深深的作了個揖:“表哥。我的身上,也流著杜家的血。表哥幼年護持,詔此生不敢忘。”
杜憫沉默良久,道:“姚蒙已經被封為‘御前司典’。常伴陛下身邊,代為擬詔。你的人情,我記著了。”
陸詔道:“表哥,我們原本就是一家人。你我在朝堂一體,本就天經地義。”
杜憫輕笑一聲。知道陸詔這是在向他示好。不錯,從政治的角度來看,他也沒必要和陸詔鬧翻。
這對杜家沒好處。只要葉初陽還在,陸詔就有最大的籌碼。而陛下的心思——誰又能知道陛下的心思呢?
“咳咳!”他捂著口輕咳兩聲,取出手絹印了印嘴角。壓下胸中的隱隱泛痛,笑道:“悟遠說的是。我們本就是一家人。”
“表哥說的是。”陸詔微微而笑,眼中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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