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部分(第2/4 頁)
葉明淨擺下一顆黑子,也端起茶吸了一口:“我棋藝不好,也對此不感興趣。故而很少下棋。下贏我很簡單。下輸給我也很簡單。險險的輸給我一目半目的機靈人也有過。可從沒有人像你這樣,將一盤棋的時間拖延如此之長,黑白子還在角逐。”她放下茶盞,輕嘆了一聲:“成日裡這樣動腦子,就不累嗎?”
杜憫也嘆了口氣:“原來你不喜歡下棋。那你喜歡什麼?”
葉明淨沒有回答,反問他:“你喜歡下棋?”杜憫拈起一顆白子,細細摩挲:“小時候,總是生病。看書和下棋是我最喜歡的消遣。尤其是下棋,在棋盤縱橫間,我可以贏。”、
葉明淨點點頭:“原來如此。”男人,哪怕再病弱的男人,都不甘人後。她託了腮,放下一顆黑子:“我不喜歡下棋。所有輸贏相爭的遊戲我都不喜歡。”
杜憫一怔:“從小嗎?”
“對。”葉明淨肯定。
杜憫驚訝:“怎麼可能?你是先帝唯一的子嗣,若不是從幼時便宜有爭強之心,怎能數十年隱忍謀劃?只是過繼宗嗣那一關你就過不了。”
葉明淨頓時卡殼。臉紅了一會兒,支吾著解釋:“五歲那年,我差點被淹死。醒來後,才模模糊糊的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是嗎?”杜憫低低的輕笑,笑到一半,又用手帕捂著嘴咳。咳完後,意味深長的道:“你的記憶力還真好。五歲前的遊戲愛好都能記得。”
葉明淨耳朵都紅了,重重的一拍棋盤:“這是皇家秘密,不許打聽!”
杜憫又笑了,緩緩道:“好,我不打聽。”
流水般的聲音,帶著男子特有的低沉。葉明淨身體顫了顫,別過臉。
“你且等等。”她再度起身,走到門外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馮立進來,奉上一柄上好的白玉簫,復又退下。
葉明淨檢視了一下那簫,問道:“你家這柄簫倒是不錯,惜之可會?”
杜憫搖頭:“這是別人送的禮。我只會撫琴。你會?”
“我會。”葉明淨嘆了口氣,“你不是問我吉歡什麼嗎?我喜歡音律。”說完,她持簫到唇,嗚嗚的吹奏起來。簫聲嗚咽婉轉,如泣如訴。杜憫靜靜的聽著,目光鎖住她,從眉到眼,從發到肩。
一直到人離去,茶透涼。婉轉的簫聲似乎還在耳邊迴響。棋盤上,黑白二子交錯紛成,難解難分。這一盤棋,終是沒有下完。他將白玉簫湊到唇邊吹了吹,什麼聲音都沒有。只微涼的玉質觸碰著他柔軟的唇。
良久後,他從懷中取出一張摺疊的紅箋紙展開。‘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十個字已經微微模糊,他凝視片刻,將其丟進了炭盆。火舌捲動,燒化了這世間至為奢侈的祝願。
五日後,杜憫離世。廣平女帝追封其為太子太傅。其子杜雁與母親扶柩歸鄉。尊其父囑託,將一柄白玉簫置父懷中,與其殉葬。
第319章 陵寢
廣平十四年的冬日,比之往年都要寒冷。葉明淨身邊親近的幾人都感覺到了女帝陛下的改變。在她的身上,似乎有什麼離去了,人變得悠然遙遠。又似乎是有什麼留了下來,變的靜謐安然。她時常獨自一人眺望遠方,眉宇沉靜,眼底的寂寥清晰可辨。
計都是最直接感受到的。葉明淨時常會出神,她在庫中選了一塊上好的翡翠,命工匠製成了一柄一汪碧水般的玉簫,時常於黃昏時分獨坐水邊吹奏。水氣氤氳,簫聲嗚咽,宛若一幅淡墨描繪的寫意山水。
葉明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離他如此遙遠,哪怕是當年陸詔在宮中滯留一月之久。馮立站在他身邊,同樣凝望水榭中吹簫的女子,嘆了口氣:“活人比不過死人,死人也比不過活人。”
計都仰頭望天,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息,復低頭輕聲道:”他和他不一樣。陛下很早就……只是那時他已經成親,陛下便也不再提及。只沒想到……他是個真正的男人。“
馮立突然笑了一下,道:”至少,有一點可以放心了。陸大人那邊……陛下可不會再手軟。“
計都靜默了一會兒,突然道:”你說,若有一日我死了,陛下會不會,會不會如此惦念?“
馮立愣住,隨即怒氣上湧,輕聲斥罵:”你瘋魔了!跟個死人爭什麼爭!活著就是贏家,你忘了從小的信念不成?“
冬日的冷風拂過面,計都於風中佇立,道:”我當然沒忘。只是,我用盡了十分的心力,卻永遠走不進她的心。我想,或許是我錯了,她只是習慣了我而已。“
馮立恨鐵不成鋼,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