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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娘娘,事情沒那麼簡單。段妹妹,昨個兒可是輪到你侍寢,你來說!”範離兒泫然神傷,扭頭向右側淑媛打扮的女子輕叱道。
逆龍朝後宮實行雨露均霑,四妃亦不過每月比尋常妃嬪多一天侍寢,按日子昨日剛好輪到段淑媛侍寢。
段淑媛誠惶誠恐出列,跪於殿前道:“稟太妃娘娘,淑妃娘娘,臣妾昨日於丞恩殿受召後便返回宮中,當時……陛下形色如常,並無絲毫病色。”
“您聽,皇上怎麼說病就病了?還有那李顰兒,著實可惡,仗著自己是皇上面前第一得意人,狐假虎威,臣妾是皇上的妻子,若臣妾不能去探望皇上,她憑什麼守在皇上身邊?”
範離兒仍喋喋不休,她是天之驕女,當年入宮,皇上為她一舞興飛仙台,聖寵不絕,別說區區淳嬪,連冰清宮那位她都不曾放在眼裡,唯獨這賤奴李顰兒,她是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出入炤陽帝寢的女子,她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離兒,休得胡鬧!”英太妃無可奈何厲聲斥止。這驕縱丫頭,自小被寵壞,在這後宮中亦不知謹言慎行,若非皇上與她偏袒,早被吃到骨頭渣也不剩。這宮裡的事,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即便知道事有蹊蹺,也沒得如此鬧得人盡皆知的。
範離兒見英太妃怒意頗盛,終心不甘情不願憋了嘴。
晌午時分,廉寵方恍惚轉醒。
明岱樓內室門窗緊閉掩實,難辨晝夜,她又閉目平躺床上,枕邊衾涼,早已人去樓空。若非四肢酸散,唇澀膚青,她真要以為自己做了一場春夢。
緩緩睜眼,昏暗中一片狼藉,屋內充斥男歡女愛後的淫靡氣息。低眼看看自己滿身狼狽,廉寵腦子已經空茫茫,徹底失去思考能力,呆滯地開口,喉頭乾澀發痛,突然覺得這屋子壓抑得讓她發慌。她勉強起身,動靜之後,房門被輕輕開啟,侍女楓雪似已等待多時。
“夫人,可要沐浴?”
夫人?
這樣的稱呼令廉寵手指微蜷,眉間不自覺蹙了蹙。她指了指桌上水壺,楓雪立刻為她斟好早備好的熱茶,殷勤伺候。
廉寵雙手捧過茶杯,愕然發現小臂上一圈青紫瘀痕,慘不忍睹。楓雪順她目光,臉色泛紅,似早見慣閨中風波,輕聲道:“夫人,奴婢已經備好珠湯玉膏,皆療傷聖品。”
廉寵習慣獨浴,但這種情況,也沒力氣計較,像個布偶仍人擺佈。
水霧氤氳,廉寵懶懶蜷縮浴桶內,身後楓雪小心翼翼為她擦拭藥膏。淤青主要集中於脖子、雙臂、腰肢與腿側,玉膏塗在身上,涼爽透著辣。
“夫人的刺青真美。”
廉寵順著楓雪潤滑的手,目光落於自己右胳膊上怒放妖媚的青蓮,水花襯托下愈發剔透,她勾了勾嘴角,抬起左手遞於楓雪面前:“喏,這裡也有,還有腳踝上。”
楓雪嘖嘖驚歎,輕笑道:“夫人想必來自東海國。”
“為何?”廉寵好奇,這還是頭次有人提到她的來歷。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夫人的耳飾如此別緻,遍身青紋,這是東海人和溟鷹人才有的習俗。不過溟鷹女子身材高大,不似夫人冰肌玉膚柔弱無骨。”
廉寵不自覺摸了摸自己耳墜。醒來第一次照鏡子她便發現這對特別的耳飾,她左右各三個耳洞,用同樣的絲狀耳環串起來,掛了銀、黑兩顆寶石,做工十分精巧別緻,且無論如何也取不下來。原來她竟是東海人?
“東海,是在哪裡?”廉寵好奇問道,身子配合楓雪動作微微前傾,方便露出背來讓她塗藥。
“在很遠很遠的東南海上,據說東海人世代以海為家,居於島上,以船為車……”
瓶落於地濺起碎聲,楓雪的聲音驟然停止,似倒抽了口冷氣。
“怎麼了?”廉寵背脊一涼,驚覺轉身,卻見楓雪臉色煞白,雙唇微顫怔怔盯著前方。
她攏緊秀眉,遲疑開口:“我背上有什麼?”
楓雪聞言慌張搖頭,手忙腳亂跪地拾掇地上殘物,口中念念:“奴婢該死,失手打碎了紫玉珠膏。”她一邊嗑頭,手中不停,匍匐著退向門口,“奴婢再為夫人去取,驚擾夫人沐浴,奴婢該死!”
廉寵盯著難掩驚恐的楓雪,秀眉攏得愈緊,眼珠轉了轉,在楓雪即將退出門口前冷聲道:“取兩面銅鏡來!”
從惴惴不安的侍女手中接過銅鏡,廉寵置於身前身後。
水霧朦朧,鏡中模糊顯出一頭張牙舞爪騰雲駕霧巨龍,盤旋纏繞一柄豎立的寶劍,煞是猙獰霸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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