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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紀章再次叩跪退出,這次卻是被宇文殤開口喊住。
“還有,千萬別跟丟了。”
平時惜字如金的帝王一碰到她的事便格外嘮叨婆媽。紀章領命退出,剛邁了幾步,便見廉寵帶著兩名婢女端湯而至。
相互見禮後,紀章低聲道:“娘娘,陛下正獨自一人在書房,娘娘若要進去,請自便。”
廉寵福身謝禮,心底暗自腹誹這樣裝著可真難受,令婢女在門外等候,自己接過湯推門而入。
靜穆書房,因著這個男人,瀰漫濃重肅殺之氣。廉寵進門便見重簾之後,大堂之上,錦衣黑袍俊美男人鳳目緊閉,靠於椅榻,以指扣案。
聞得腳步靠近,他沉吟道:“明日隨朕返京。”
廉寵一愣,介面道:“臣妾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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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帝王用過湯,廉寵見他心思頗重,遂先行告退,宇文殤也不加挽留。
出了書房,她揮退兩名婢女,閃身崇樓疊嶂中,直往秦王寢宮而去。
“我明天就要走。”廉寵徑直登堂入室,坐於楚憐身邊,“看不透阿看不透阿,完全看不透!你說他到底發現沒?”
楚憐擱下書案,瞟過她兩眼,又自顧自處理公務:“有什麼話直接問他不就結了,你不知道你來我這裡一趟會造成很多麻煩嗎?”
“沒人跟蹤我。”她趴在案上半支頤,一把搶過他手中卷案扔到一旁,“我去跟他坦白從寬算了,這樣好累。”
“你去啊。”楚憐悠閒靠至椅背,“總之你別把我賣了就行。”
“我沒那麼天真。”
廉寵自知楚憐就是宇文燁的事情務必保密。無論皇帝有多愛她,他畢竟是皇帝。他對宇文燁有情有義,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一個外人鳩佔鵲巢,威脅他宇文家的江山。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她問。
“他登基之時,我就提過詐死,從此改名換姓,可是他沒答應。”提及此,楚憐臉色難得正經了一回:“這六年,皇帝全無子嗣,甚至還有一次極度隱晦地表示他有立我為太兄的打算。”
廉寵聞言色變:“你當時怎麼應的?”
“我當然誠惶誠恐拒絕了!我怎麼知道他是試探還是真意。就算真心真意,我也沒那麼大的野心。我總歸是要做回自己,不可能一輩子做宇文燁。”
“你想過回去嗎?”廉寵蹙眉正色。
“怎麼沒想過。不過我來到這個世界時正值皇朝更替動盪,根本沒有機會離京。後來趕鴨子上架,被迫前往嘯龍谷封禪登基,宇文衍便率大軍壓境,一堆朝臣成天跟進跟出,我小命都自顧不暇,那有機會入皇陵查探。再之後,宇文殤登基為帝,我被遷來雲州,名曰封地,實為軟禁,被圈至今。雲州楚氏,是我當初為自己設的後路,他表面不加干預,卻不過透過支配我來支配整個國家經濟命脈。我看,楚氏很快就會淪為天子傀儡暗棋。”
雖然知道楚憐不可能這麼乖乖受控制,這話裡有誇張成分,可廉寵還是生生打了個冷戰。
她的寶貝,除了對她一如既往外,已經變得完全陌生了。
“你若想回去,我或許可以幫你。”躊躇半晌,廉寵緩緩開口。
楚憐聞言撲哧譏笑,搖頭嘆氣:“大小姐,你幫我?我看你真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廉寵怔怔盯著楚憐。
“從你作為廉夫人進入虎烈王府那天起,宇文殤便不顧朝臣反對下令永遠封禁皇陵劍壇,欲在嘯龍谷新闢龍脈之地。至少百名公卿大夫因為反對他動搖國之根基而被滿門抄斬!”
廉寵臉色驟如死灰,失口否認:“怎麼可能!這半年我一直在京城,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會……”
言及此,她自己先沒了話。
怎麼不可能?他堂堂鐵血帝王,想封閉一個手無寸鐵的深閨女子與外界的訊息,又有什麼難的。
“難怪……”她骨節發白,喃喃自語。
難怪他敢撤走所有暗衛。他篤定她恢復記憶,自然不需再錦上添花派人保護她。而只要皇陵鎖禁,她與楚憐穿越時空之門便永遠關閉,只要她人在這個世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怎能逃出他手掌心?
他早已不是那個只會一昧拼得頭破血流魚死網破抱著她不鬆手的莽撞少年,更不是那個跌跌撞撞追在她身後,哭著跪著求她留下的可憐孩子。
一面以溫柔羈絆,一面以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