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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便投宿於客棧中。
連日不曾好好休息,廉寵頭貼枕頭幾乎是暈睡過去。到了深夜,聞得身邊悉悉簌簌,疲憊睜眼,片刻之後,秀臉酡紅。
本就單薄的衣衫早被褪至腰間,男人粗重壓抑的低喘在耳畔此起彼伏,時不時情不自禁地含住她耳垂,輕輕舔舐優雅頸項,又恐驚醒她般淺嘗輒止,如是三番。
裸背緊貼他胸膛,後腰間抵著熾鐵,她能感覺到那結實的左臂上下□。
客棧的床自是比不過皇宮王府大床,隨著他壓抑有節奏的震動吱嘎作響。
她裝睡本事一流,十分鎮定地保持姿勢,覺得過了幾乎一個世紀那麼長,他動作幅度漸漸加快加重,喘息聲亦越來越大,呵得她耳朵滾燙。一陣激烈的響動後,她感覺後腰一片濡溼,悉簌聲再起,他似乎取來什麼東西略作擦拭,便將剛才忙碌的手探到她胸前,緊緊收住,發出沉重的喟嘆。又以唇反覆輾轉在她側臉落下密密麻麻深深淺淺的細吻後,手臂越抱越緊,漸漸安靜。
下半夜,廉寵再也睡不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同志們,炤山是環形山脈,大家想象青藏高原的地形,也就是說西覃偏安西南(但是西覃不是高原哦~),以炤山在北邊、東邊隔開,與其他地區唯一出口便是離臺和金門關。
殤月吟·龍牙斬
重返此世逾半年,廉寵看盡世間繁華,亦爬山涉水深入不毛,可這一路前往金門關,她才真正目睹了百姓生活。
途經一村,見白髮沒齒老人衣破裳舊,孤寡無依,隻身一人,僅貧田幾畝聊以為生。然而官兵索租,猶若狼虎,徑取田契為抵押,揚長而去。可憐老人棄杖追出破屋,跌坐埂上嚎哭不止。宇文殤視若無睹,廉寵實在受不了老人那淒厲蒼涼的哭聲,上前塞給老人銀兩,問他膝下子女何在。老人聞言捶胸哀啼,泣咽愈厲。
他本三世同堂,四男一女。十四年前長子征戍景安關,從此一去不復返;七年混戰,次子、小兒與長孫、次孫皆被滄北抓役,孰料一場水淹十海,全喪命黃泉。屠魔滅絕人性,帶精兵奔襲黃金峽,沿路搶殺村莊,他女兒所在之地慘遭洗劫燒殺,被兵士□後便投河自盡。老妻哀痛欲絕,一命嗚呼,可憐他白髮人送黑髮人,老來無依,子孫無繼。
廉寵聽得冷汗涔涔,坐立難安。反觀身後馬上的當事人,面色如冰,殘酷無情。
又經一城。當年她前往厲蒼山曾路過此地,因三國交界之處,市集鼎盛,繁華異常,花遮柳護,鳳樓龍閣。可如今放眼望去,城破牆坯坍,荒草生街上,十室九空,哪聞歌笑。民枕倚於牆壁,婦幼單衣難避寒暑,一派蕭瑟!
這還是好的,更多的,是萬里亂葬,白骨如山無人收,野鬼冤哭,天陰雨溼聲啾啾。
開始時,廉寵總忍不住想幫幫他們,多少銀兩救濟,可聊不上兩句,老幼哀泣,怨天尤人,除了那日遇到的老者想是不欲再求生存,聲聲嘶嘶咒罵屠魔罪孽,其餘皆避而不談,只哭戰亂,無處申恨。
到後來,廉寵望見慘事便繞路而行,不敢再聽,不敢再問。
所見所聞,離七年混戰已過去近六年!
空山幽寂,飛馬踏蹄。
兩人疾速掠過一片廢墟,廉寵回頭,依稀可辨此處曾為村落,已荒敗多年。她心下酸澀,怔怔望著身旁堅硬冷漠的身影。腦中莫名浮現數年之前的一段往事。
“戰爭,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呀。”
那時的她,聽著大娘的感嘆,低眼看著懷抱中的嬰孩。
那時的她,笑著對張經闔說,如果有一天寶貝真的當上了皇帝,希望他是個好皇帝……
如今,那嬰孩已經龍登九五,貴為至尊,卻親手造就了一場蔓延大陸,歷時十數年,甚至更久遠的災難。
她曾經是特種兵,接受執行任務,亦曾參與國際間的戰爭,對於殺戮,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她早就麻木了。她明白,只要是殺戮,就無所謂正義,始終有人受害,有人痛苦。她見過人民反戰遊行的激進,目睹過無辜人質平民受害現場,可在現代,她看到更多的是人道主義,國際救援,生活於紙醉燈謎的繁華都市。
戰亂流離,民不聊生,對她而言是多麼蒼白的文字。
七年前(寵的七年,炤國的二十六年),她的心曾經因殺戮而觸動。雲州戰事,她也為流民而迷茫傷懷。可此時此刻,面對這場由至親之人釀成的慘禍,她才一步步真正理解了玄算面對世間第三劫的悲憫無力,體會到龍舞看見血海漂櫓百姓無辜受災的憤恨怨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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