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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著他:“你怎麼知道的?”
“我看你呀,所有心思都在案子裡面了。這件事連守門的老章頭都知道了,你說全域性還有誰不知道呢?平時看你好象精明強幹的,其實是個糊塗蛋子。”陳強白我一眼,將手裡的菸頭扔到車外。
“是呀,我們所裡也收到一封這樣的信,全所人都知道了。他媽的,不知道誰這樣缺德。”嚴一行說。
憑心而論,我還真沒料到事情竟嚴重到如此地步。昨天遊局與我談過後,我仔細想過,參加工作十多年來,我曾帆在單位裡曾沒有與人發生過非將對方搞得聲名狼藉的矛盾,最多也只是在案件偵破過程中就觀點問題發生爭議,所以我自忖寫這封匿名信的人絕不可能在單位範圍之內,最大的可能是那些經我破獲的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十多年來,被我抓進監獄的犯罪嫌疑人到底有多少,我自己都說不清楚,雖然他們中的大多數在或長或短的監獄生活中被改造好了,成了一個知榮辱,有責任感的正常社會公民,但是仍不能排除部分頑固不化的傢伙存在,他們刑滿釋放後,會利用一切機會對我們進行報復,像對李銳這樣直接進行肉體報復的只是少數,更多的是打匿名電話,寫匿名信,或者對家屬進行恐嚇。這些人的動機大不了使我們在領導面前有一個不好的名聲,再就是產生家庭矛盾。這些負面影響應該只是小範圍的,時間長了,真相就會大白於天下,即使存在部分問題,知情的人也會逐漸淡忘,最多也只是他們茶餘飯後的一個笑話而已。但是,現在向我下手的這個傢伙可不是一個等閒之輩,他的目的不僅是想毀掉我的工作,而是毀掉我在社會上立足的根本。一個有強烈責任心,有崇高道德水準的人,若生活在懷疑、鄙視的環境之中,他是沒辦法正常生活下去的,伴隨他的將是整日生不如死的感覺。看來,寫這封匿名信的傢伙,不僅對我的生活了如指掌,並且對我道德標準也瞭如指掌。他是誰呢?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呢?我努力在腦子裡搜尋,想將這十幾年來的點點滴滴重新進行過濾,希望能夠找出幾個可以懷疑的懷疑物件。但是,此時此刻,我沒辦法集中精力,感覺腦子裡像塞滿了破棉爛絮,沒辦法理出一個清晰的頭緒。
我將頭靠在椅背上,微微閉上眼睛,感覺淚水在眼眶裡湧動,隨時都會像開閘的洪水一樣奔湧而出。多少年了,應該講大大小小的坎坷和挫折我都遇到過,但是我曾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感覺,彷彿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旋渦中,自己無力救助自己,別人也只是冷漠地看著自己在作徒勞的掙扎,而沒有一個人伸出援助之手。
此刻,我身下的“標誌”車象一頭怪獸,怪聲怪調地呻吟著,愜意地將車前那永沒有盡頭的柏油路面一段一段地吞嚥下去。路兩邊的樹木、遠處的山巒以及漸漸泛綠的田野更像是喜歡看熱鬧的起鬨的小市民,當它們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清眼前的一切後,就面無表情地從車窗邊倏地離去。天上的雲彩呢?蒼白得像死魚的眼睛,對大地上發生的一切完全是一副熟視無睹的模樣,彷彿根本就沒有看見。哈哈,人與人之間是如此的冷漠,沒想到自然界也同樣是如此的冷漠。我在心裡苦笑一聲,卻讓一聲嘆息象狼嗥一樣從胸腔裡迸發出來。
陳強和嚴一行從我的這一聲長嗥裡感知了我內心裡的痛楚,除了不停地給我遞煙,給我點菸,一路上他們沒敢再吭聲。
車子過了鄭家店,過了大路,又過了葉家墩,當看見高高聳立在江邊的過江電塔時,幾乎遺失的記憶和思維重新回到了我的腦海裡。確實,在不是十分遙遠的記憶裡,眼前的一切我是太熟悉了,特別是眼前那個巨大的過江電塔,以及電塔頂端的那盞紅燈,不知有多少次它曾出現在我的夢中,讓我醒來後激動不已。在我一九八零年到金口警察學校讀書以前這座過江電塔就已高聳在長江邊上,那時學校裡學習非常緊張,一個月只有兩天假,這兩天假對於我們來說是太珍貴了,我們會利用這兩天的清閒時間回到馬鞍山,一來看看久違的父母,二來緩解鄉愁所帶來的諸多不適。為了節省錢,在警察學校就讀的三年時間裡,我從來沒有坐公共汽車回家。天沒亮從學校出發,懷揣頭天晚上從學校食堂買的四、五個饅頭,一路步行穿過金口鎮,過金口化肥廠,過葉家墩,過鄭店,然後沿107國道過雲景山,過段嶺廟,過株山茶場,最後到達馬鞍山。三十公里的路程,大多數時候,我只用五個小時就走完了。現在回想起來連自己都沒辦法弄明白,為什麼當時能夠吃得下那麼多的苦,能夠有如此充沛的精力?為什麼我對那座電塔有如此深的印象呢?這主要緣於我從沒有見過如此高大的建築,並且沒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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