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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除掉了所有的威脅,以為終於能夠攜手,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夫君已然不愛她了,她白夢蝶在他眼裡是累贅,是負擔。
爭了這麼些年,做過多少錯事,到頭來都是無意義的,她怎麼也沒想到,擯棄她的是自己的夫君,心死了,旁的自也不再堅持。這些年路越來越窄,她越走越辛苦,如此也好,終於得以解脫。
白夢蝶被拖出大殿之後,軒轅徹只象徵性的處罰了左相林毅,說是管教不力,當負失職之罪,扣了半年的薪餉,罰他閉門思過半月,然後另派大臣去驛館給雪家兄妹送了禮品壓驚,此事便就這麼過去了。
明白軒轅徹的顧慮,打壓左相一黨是個浩大的工程,若是一次下手太狠,林毅豁出一條命去要爭個魚死網破,於玄月是禍不是福,作為玄月一國的君王,他斷不能因政變陷百姓於水火之中,此番也算是賣林毅一個人情,放鬆他的顧慮。
當然,這些並不是我現下關心的,窩在鳳宅的小院之內,待最終的判決出來的時候,我似也並沒有料想中的那麼激動,只心底有個聲音輕輕的說,原來如此,就是這樣,終於結束了。
閒暇的時候再想起漂亮娘、林毅以及白夢蝶糾結的一生,還是覺得不值,為漂亮娘不值,也為白二夫人夢蝶不值。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兩個同樣優秀的女子,無雙的美貌,一個如清幽的白蓮,一個似怒放的薔薇。她們同樣的愛著那個男子,於同一年嫁給了他,一個清冷度日,一個榮寵不衰,痴纏十數年,終於,她們走上了同一條路,香消玉殞,天妒紅顏。
不是不心痛的。我心疼漂亮娘,一見鍾情,林毅是她掙不脫的孽障,她至死都還想著他,念著他,或者是那初時的驚鴻一見,或者是那偷來的一夜溫存。憎惡了白夢蝶這麼些年,我總以為若是沒有她漂亮娘這般美貌,如此才情,定能與心愛之人白頭偕老,作對恩愛夫妻。
我把她當做多餘,卻沒有想到於他們漂亮娘才是多餘。能幹出這麼多事,她定也糾結過,彷徨過,有誰生來就心如蛇蠍?沒有的,只不過她糾結彷徨過後,走錯了路。於我們她就是灰姑娘那邪惡的繼母,於她自己,只是用錯了方式來守護一段開花結果的愛情。如果說那還算得上愛情。
措手不及的賜婚,稀裡糊塗的嫁人,於漂亮娘是美夢成真,於白夢蝶而言卻是噩夢的開始。他們曾多少次攜手,花前月下,蜜語甜言,他說他會娶她,做他的妻,唯一的妻,只一道聖旨便毀了她多年的夢想,他娶了首富家的小姐,曾經的海誓山盟霎時間變成了笑話。什麼執手偕老,什麼舉案齊眉。只不過一場宮宴,他便執了他人之手,揹負了掙不脫的孽緣。
看著大紅花轎抬進左相府,聽著那不絕於耳的喜樂之聲。那是她的妻,而她又是什麼?過了氣的青梅竹馬,還是實不現的舉案齊眉。
錦書難託,終成笑話。
那之後不久,他登門賠罪,並備聘禮提親,明明是娶妻的規格,還是那紅得耀眼的八抬大轎,自正門風光入府,旁人滿目豔羨,同情正妻,剛入門就失寵,羨慕小妾,得左相大人三千寵愛於一身。
旁人只見表象,又哪裡知曉她的辛酸,縱使同樣的標準又如何?或者更加隆重又如何?那個女人,縱是失寵,也是他的妻,而她白夢蝶,便是專夜專寵,左右不過是個妾而已。什麼二夫人,二夫人算哪門子的夫人?
那女人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與他夫君三跪九叩白頭偕老的是另一個女人,那是皇帝賜的婚,群臣為媒,百姓為見證,有她在一日,她白夢蝶永遠翻不了身,左右不過是個暖床的妾而已。
她明明知曉,造成如此局面不是夫君的錯,也不是那女人的錯,她還是將滿心的怨念轉嫁到了那個女人身上,除了她,又能恨誰呢?明知道這是錯了,是不對的,對那女人是不公平的,她還是咬著牙走了下去,她的夫君,那是她的天,她未來生活的全部,想要獨佔他,便只能對不起那個女人了吧。
又是京畿司的地牢,以她待罪之身的身份,怕是再回不去左相府了,有些事,想通之後心情也慢慢平靜。唯一遺憾的是,這些年做了那許多錯事,來不及彌補,怕是要帶去來生了。除了這個,心底還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再說,想要看他一眼,只想再看他一眼。
像是聽到了她的禱告,嘎吱一聲輕響,陰沉沉的監獄之內投進了些微的亮光。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問著自那人身上散發出的獨特的氣息,那掩不住的肅蕭之氣,白夢蝶一仰頭微微一笑,他來了,她的夫君,來了。
男人於牢門前三步外站定,不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