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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細的想想吧!紫菱!”
我蹙緊眉頭。“我等你的答覆!”他再說:“但是,請求你,不要讓我等待太久,因為等待的滋味並不好受!”
我仰頭望著他。“你要走了嗎?”我問。
“夜已經很深了,你父母快要回來了。”他說:“今晚別再傷腦筋了,明天好好的想一想。我希望——”他歪了歪頭,難以覺察的微笑了一下。望了望窗上的珠串。“有一天,我能和你‘共此一簾幽夢’!”他走過來,俯下身子,很紳士派頭的在我額上輕輕的印下一吻,然後,他轉身走出了我的房間。
我仍然呆呆的坐著,像被催眠般一動也不動。
第十二章
一連三天,我都神志迷亂而精神恍惚。這些日子來,綠萍的受傷,楚濂的抉擇,以至於費雲帆對我提出的求婚這接二連三的意外事故,對我緊緊的包圍過來,壓迫過來,使我簡直沒有喘息的機會。費雲帆要我考慮三天,我如何考慮?如何冷靜?如何思想?我像一個飄蕩在茫茫大海中的小舟,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我的目標?什麼是我的方向?我迷失了,困惑了,我陷進一種深深切切的、無邊無際的迷惘裡。
為了避免再見到楚濂,更為了避免看到楚濂和綠萍在一起,我開始每天上午去醫院陪伴綠萍,因為楚濂已恢復了上班,他必須在下班後才能到醫院裡來。綠萍在逐漸復元中,她的面頰漸漸紅潤,精神也漸漸振作起來了。但是,每天清晨,她張開眼睛的時間開始,她就在期待著晚上楚濂出現的時間。她開始熱心的和我談楚濂,談那些我們童年的時光,談那些幼年時的往事,也談他們的未來。她會緊張的抓住我的手,問:“紫菱,你想,楚濂會忍受一個殘廢的妻子嗎?你想他會不會永遠愛我?你想他會不會變心?你覺得我該不該拒絕這份感情?你認為他是不是真的愛我?”
要答覆這些問題,對我是那麼痛苦那麼痛苦的事情,每一句問話都像一根鞭子,從我的心上猛抽過去,但我卻得強顏歡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用充滿了信心的聲調說:“你怎麼可以懷疑楚濂?他從小就不是個說話不負責任的人!”然後,回到家中,一關上房門,我就會崩潰的倒在床上,喃喃的、輾轉的低聲呼喊:“天哪!天哪!天哪!”
不再見楚濂,那幾天我都沒有見到楚濂。費雲帆也沒來看我,他顯然想給我一份真正安靜思索的時間,可是,我的心情那樣混亂,我的情緒那樣低落,我如何去考慮、思想呢?三天過去了,我仍然對於費雲帆求婚的事件毫無真實感,那像個夢,像個兒戲……我常獨坐窗前,抱著吉他,迷迷糊糊的思索著我的故事,不,是我們的故事,我,綠萍,楚濂,和費雲帆。於是,我會越想越糊塗,越想越昏亂,最後,我會丟掉吉他,用手抱緊了頭,對自己狂亂的喊著:“不要思想!不要思想!停止思想!停止思想!思想,你是我最大的敵人!”思想是我的敵人,感情,又何嘗不是?它們聯合起來,折磨我,輾碎我。第四天晚上,費雲帆來了。
他來的時候,母親在醫院裡,父親在家,卻由於太疲倦而早早休息了。我在客廳裡接待了他。
我坐在沙發上,他坐在我的身邊,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我。這已經是春末夏初的季節了,他穿著件全黑的襯衫,外面罩了件黃藍條紋的外套,全黑的西服褲,他看來相當的瀟灑和挺拔,我第一次發現他對服裝很考究,而又很懂得配色和穿的藝術。他斜靠在椅子裡,伸長了腿,默默的審視著我,他的頭髮濃而黑,眉毛也一樣黑,眼睛深沉而慧黠,我又第一次發現,他是個相當男性的、相當具有吸引力的男人!
“你在觀察我,”他說,迎視著我的目光:“我臉上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嗎?”“有的。”我說。“是什麼?”“我發現你長得並不難看。”
“哦?”他的眉毛微微揚了揚。
“而且,你的身材也不錯。”
他的眉毛揚得更高了,眼睛裡閃過一抹不安和疑惑。
“別繞圈子了,”他用鼻音說:“你主要的意思是什麼?”
“一個漂亮的、頗有吸引力的、有錢的、有經驗的、聰明的男人,在這世界上幾乎可以找到最可愛的女人,他怎會要個失意的、幼稚的、一無所知的小女孩?”
他的眼睛閃著光,臉上有種奇異的神情。
“我從不知道我是漂亮的、有吸引力的、或聰明的男人,”他蹙起眉頭看我:“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的讚美?還是該默默承受你的諷刺?”“你明知道我沒有諷刺你,”我嚴肅的說:“你也明知道我說的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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