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知是怎樣一番歌舞昇平,燈火輝煌的局面!我凝想著,帝王也好,卿相也好,紅顏也好,英雄也好,而今安在?往日的繁華,如今也只剩下了斷井頹垣!於是,我喃喃的說:“不見他起高樓,不見他宴賓客,卻見他樓塌了!”
雲帆挽著我的腰,和我一樣凝視著下面的廢墟,聽到我的話,他也喃喃的唸了幾句:“可憐他起高樓,可憐他宴賓客,可憐他樓塌了!”
我回過頭去,和他深深的對看了一眼,我們依偎得更緊了。在這一剎那間,我覺得我們之間那樣瞭解,那樣接近,那樣沒有距離。歷史在我們的腳下,我們高興沒有生活在那遙遠的過去,我們是現代的,是生存的,這,就是一切!
然後,踏上馬車,我們又去了維尼斯廣場,瞻仰埃曼紐紀念館,去了古競技場,看那一個個圓形的拱門,看那仍然帶著恐怖意味的“野獸穴”,我不能想像當初人與獸搏鬥的情況。可是,那巨大的場地使我吃驚,我問:“如果坐滿了人,這兒可以容納多少的觀眾?”
“大約五萬人!”
我想像著五萬人在場中吆喝,吶喊,鼓掌,喊叫……那與野獸搏鬥的武士在流血,在流汗,在生命的線上掙扎……而現在,觀眾呢?野獸呢?武士呢?剩下的只是這半傾圮的圓形劇場!我打了一個寒顫,把頭偎在費雲帆肩上,他挽緊我,驚覺的問:“怎麼了?”“我高興我們活在現代裡,”我說:“可是,今天的現代,到數千年後又成了過去,所以,只有生存的這一剎那是真實的,是存在的!”我凝視他:“我們應該珍惜我們的生命,不是嗎?”他很深切很深切的望著我,然後,他忽然擁住我,吻了我的唇。“我愛你,紫菱。”他說。
我沉思片刻。“在這月光下,在這廢墟中,在這種醉人的氣氛裡,我真有些相信,你是愛我的了。”我說。
“那麼,你一直不認為我愛你?”他問。
“不認為。”我坦白的說。
“那麼,我為什麼娶你?”
“為了新奇吧!”“新奇?”“我純潔,我乾淨,我年輕,這是你說的,我想,我和你所交往的那些女人不同。”
他注視了我好一會兒。
“繼續觀察我吧,”他說:“希望有一天,你能真正的認識我!”我們又坐上了馬車,繼續我們那月夜的漫遊,車子緩緩的行駛,我們夢遊在古羅馬帝國裡。一條街又一條街,一小時又一小時,我們一任馬車行駛,不管路程,不管時間,不管夜已深沉,不管曉月初墜……最後,我們累了,馬也累了,車伕也累了。我們在凌晨四點鐘左右才回到家裡。
回到了“家”,我心中仍然充斥著那月夜的幽情,那古羅馬的氣氛與情調。我心深處,洋溢著一片溫馨,一片柔情,一片軟綿綿,懶洋洋的醉意。我當著雲帆的面前換上睡衣,這次,我沒有要他“轉開頭去”。
於是,我鑽進了毛毯,他輕輕的擁住了我,那樣溫柔,那樣細膩,那樣輕手輕腳,他悄悄的解開了我睡衣上的綢結,衣服散了開來,我緊縮在他懷中,三分羞怯,三分驚惶,三分醉意,再加上三分迷□□的詩情——我的意識仍然半沉醉在那古羅馬的往日繁華里。
“雲帆。”我低低喚著。
“是的。”他低低應著。
“想知道我許的願嗎?”我悄聲問。
“當然。”他說:“但是,不勉強你說。”
“我要告訴你。”我的頭緊倚著他的下巴,我的手怯怯的放在他的胸膛上。“第一個願望是:願綠萍和楚濂的婚姻幸福。第二個願望是:願——我和你永不分離。”
他屏息片刻。然後,他俯下了頭,吻我的唇,吻我的面頰,吻我的耳垂,吻我的頸項……我的睡衣從我的肩上褪了下去,我似乎又看到了那兩匹白馬,馳騁在古羅馬的街道上……那白馬,那夢幻似的白馬,我搖身一變,我們也是一對白馬,馳騁在風裡,馳騁在霧裡,馳騁在雲裡,馳騁在煙裡,馳騁在夢裡……呵,馳騁!馳騁!馳騁!馳騁向那甜蜜的永恆!於是,我從一個少女變成了一個婦人,這才成為了他真正的妻子。接下來的歲月,我們過得充實而忙碌,從不知道這世界竟那樣的廣闊,從不知道可以觀看欣賞的東西竟有那麼多!僅僅是羅馬,你就有看不完的東西,從國家博物館到聖彼得教堂,從米開蘭基羅到貝里尼,從梵蒂岡的壁畫到歷史珍藏,看之不盡,賞之不絕。我幾乎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收集完了羅馬的“印象”。然後,雲帆駕著他那輛紅色的小跑車,帶著我遍遊歐洲,我們去了法國、西德、希臘、瑞士、英國……等十幾個國家,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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