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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快樂的、無憂無慮的日子。只是,我們都非常小心的避免再提到楚濂。當冬季再來臨的時候,湖邊變得十分寒冷,生長在亞熱帶的我,一向最怕忍受的就是歐洲的冬季。於是,這年冬天,雲帆帶著我飛向了舊金山,因為,他說,他不能再不管舊金山的業務了。
舊金山的氣候永遠像臺灣的春天,不冷也不熱。他只用了一星期的時間在他的業務上,他最大的本領,就是信任幫他辦事的朋友,奇怪的是,那些朋友居然沒有欺騙過他。他從不和我談他的生意,但我知道,他是在越來越成功的路上走著。因為,他對金錢是越來越不在意了。
我們在美國停留了半年,他帶著我遊遍了整個美國,從西而東,由南而北,我們去過雷諾和拉斯維加斯,我初嘗賭博的滋味,曾縱賭通宵,樂而忘返。我們參觀了好萊塢,去了狄斯耐樂園。我們又開車漫遊整個黃石公園,看那地上沸滾的泥漿和那每隔幾小時就要噴上半天空的天然噴泉。我們到華盛頓看紀念塔,去紐約參觀聯合國,南下到佛羅里達,看那些發瘋的美國女人,像沙丁魚般排列在沙灘上,曬黑她們的面板。又北上直到加拿大,看舉世聞名的尼加拉大瀑布。半年之內,我們行蹤不定,卻幾乎踏遍了每一寸的美國領土。
就這樣,時光荏苒,一轉眼,我們結婚,離開臺灣,已經整整兩年了。這天,在我們舊金山的寓所裡,我收到了父親的來信,信中有一段是這樣的:
“……常收到雲帆的信,知道你們在國外都很愜意,我心堪慰。綠萍與楚濂已搬出楚家,另外賃屋居住,年輕一代和長輩相處,總是很難適應的,年來綠萍改變頗多。楚漪今年初已赴美,就讀於威斯康辛大學,並於今年春天和陶劍波結婚了,雙雙在美,似乎都混得不錯。只是我們長一輩的,眼望兒女一個個長大成人,離家遠去,不無唏噓之感!早上攬鏡自視,已添不少白髮。只怕你異日歸來,再見到爸爸時,已是蕭蕭一老翁了。”
握著信,我呆站在視窗,默然凝思。一股鄉愁突然從心中油然而起,我想起我的臥室,我的珠簾,我們那種滿玫瑰和扶桑的花園,那美麗的美麗的家!我想起父親、母親、綠萍……和我們共有的那一段金黃色的日子!我也想起楚濂,陶劍波,楚漪……和我們那共有的童年!我還想起臺北的雨季,夏日的驕陽……奇怪,去了半個地球之後,我卻那麼強烈的懷念起地球那邊那個小小的一隅!我的家鄉!我的故國!我所生長的地方!雲帆悄悄的走了過來,從我身後抱住了我。“你在想什麼?”他溫柔的問。“你對窗外已經發了半小時呆了,窗外到底有些什麼?”
“除了高樓大廈之外,一無所有。”我說。
“哦?”他低應了一聲,沉默片刻之後,他問:“是誰寫來的信?”我把父親的來信遞給了他。
第二天,雲帆從外面回來,一進門就嚷:“收拾箱子,紫菱!”“又要出門嗎?”我驚奇的問:“這次,你想帶我到什麼地方去?”他走向我,伸手遞給我兩張機票,我接過來,中華航空公司,直飛臺北的單程票!我喘了一口氣,仰起頭來,我含淚望著雲帆,然後,我大喊了一聲:“雲帆!你是個天才!”
撲向了他,我給了他熱烈的一吻。
第十七章
還有什麼喜悅能夠比重回到家中更深切?還有什麼喜悅能比再見到父母更強烈?為了存心要給他們一個意外,我沒有打電報,也沒有通知他們。因此,直到我們按了門鈴,阿秀像發現新大陸般一路嚷了進去:“二小姐回來了!二小姐回來了!二小姐回來了!”
父親和母親從樓上直衝下來,這才發現我們的歸來。他們站在客廳裡,呆了,傻了,不敢相信的瞪著我們。我衝了過去,一把抱住母親的脖子,又哭又笑的吻著她,一疊連聲的喊著:“是我!媽媽,我回來了!是我!媽媽!”我再轉向父親,撲向他的懷裡。“爸爸,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天哪!”母親叫,用手揉著眼睛,淚水直往面頰上流。“真是你?紫菱?我沒有做夢?”
我又從父親懷裡再撲向母親。
“媽媽,真的是我!真的!真的!”我拚命親她,抱她。“媽媽,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哦!”父親喘了一口大氣。“你們怎麼這樣一聲不響的就回來了?”
我又從母親懷裡轉向父親,摟住他的脖子,我把面頰緊貼在他的面頰上。“哦,爸爸,”我亂七八糟的嚷著:“你一點都沒有老!你還是那麼年輕!那麼漂亮!你騙我!你根本沒有白頭髮!你還是個美男子!”“哦呀,”父親叫著,勉強想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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