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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是我找了半天的二層小樓!
送到了東西,我立刻往歡香館跑,從側門進了廚房,桃三娘正忙著做飯,看見我便道:“月兒,幫三娘把那邊的韭菜切一下。”
我急得跺腳:“三、三娘,我剛才看見一個女人,她跟我說她就在那等她家男人,還讓我轉告一聲。”
桃三娘不以為意:“你又看見什麼不好的東西了,嗯,沒事,月兒,幫三娘把韭菜切了。”
那對耍棘鞨技的父子一連三天都在江都的大街小巷間流連,他們懂得的戲法還不止那一套攀天梯折花,還有走刀山、吞火,每天一個樣子,一天換著不同地方,最少也要演三、四場,有時候碰到大戶人家宴請,還被帶進府裡表演,倒是忙得不亦樂乎。
但凡到晚上演完了,他們便會來歡香館吃飯,想許是歡香館的飯菜便宜,而桃三孃的烹調又很對胃口的緣故。每次進來坐下,漢子都會點與第一天來時一樣的拌豆腐、一碗湯配米飯,偶爾他還會點幾兩酒,獨自悶聲不響地喝著。
時間一長,我就和那小孩子混熟了,他爹喝酒而他百無聊賴的時候,我就帶他去歡香館門口的核桃樹下摳螞蟻洞玩,桃三娘有時給我個煎餅或包子,我也分一半給他吃,然後讓他翻筋斗給我看。
這一天我看見他手上破了皮、結了鮮紅的血痂,腿上又磕紫了一大塊,便問他疼不疼,他搖搖頭,小聲告訴我,他爹說他是男人,所以不許哭也不許喊疼,他娘又病倒了,所以得挺著,等賺了多多的錢回去好給娘治病,末了,還說孃親不在眼前,不然她會幫他找藥敷。
我想了想,家裡好像還有以前爹用過的創藥,他做木工活也容易傷手,便拉著小孩子回我家,問我娘要了藥來,我娘卻說這藥得用熱酒化開了敷,才能出藥效,於是我又拉著他跑到歡香館後院,向桃三娘要一點熱酒,桃三娘幫忙熱好並給小孩子正敷著,那漢子卻突然走來,一句話沒說朝著小孩子就踢了一腳。
小孩子扁了嘴不敢作聲,桃三娘急忙攔住:“客官有話好說,孩子小。”
漢子喝得眼睛紅紅的,看來很兇的神情,魁偉的身形讓人懼怕,我縮到一邊去不敢說話,何大則走過來戒備地盯著他。
“我跟你說過什麼來著?”漢子指著小孩子:“出門在外,你何時就學得這般矜貴起來?”
小孩子哭起來:“我哪有!”
漢子更加火了,四周看看,恰好桃三娘有一根擀麵杖在那裡放著,他隨手就抄起來要打:“還犟嘴!”
小孩子倒是靈活,趕緊往旁邊躲閃:“爹!別打,孩兒知錯了!”說完轉身就跑,漢子要追,就被何大一手攬住了,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何大的手勁,漢子又是一怔,看了一眼何大,桃三娘過來奪了擀麵杖:“客官別生氣!孩子還小,罵兩句就罷了,何苦來的?”
漢子怔了半晌,突然嘆一口氣,轉身走回前面去,小孩子還是害怕,沒敢跟著,可過了一會兒等他再到前面去時,那漢子卻已經不見了,只剩下行李在那兒。問李二,他說那男人從後面出來就一聲不響地往外走了,那麼多行當還放著,以為他反正不會走遠,所以他也沒問。
小孩子跑出門口去四下裡張望,可夜色茫茫裡街兩頭一個人影也沒有:“爹!”他大喊了幾聲,同樣沒人答應。
小孩子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終於嚎啕大哭起來,桃三娘趕緊出來把他往屋裡拉:“別哭了、別哭了,你爹就是出去散散,待會兒就回來的。”
我也不知該怎麼辦好,只能過去和桃三娘一塊拉那小孩子的手,帶他進屋裡去,但他坐那仍是止不住地掉淚,衣服袖子又髒了,他還一邊抬手蹭了幾下,臉上幾下就被淚水和袖子的塵土暈出一道道黑來。我又不曉得該怎麼勸他,只得陪著他坐在那兒。
可乾等了快有一個時辰,那漢子都沒回來,小孩子哭著哭著,許是白天太累,居然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也有點打瞌睡,挨在桌邊一手撐著頭,差點沒坐穩把下巴磕到桌沿,迷迷糊糊睜開眼,冷不丁卻看見一個人站在店門外。
我還以為是小孩子的爹回來了,可再仔細一瞧,卻是個女人,並且眼熟,竟然就是那天我在菜市街見過的那個開豆腐店的女人!
只見夜色之中,她的身影更顯削長,瘦骨嶙嶙的手中還是端著那水盆,凹陷的眼眶望著店裡,我連忙去看李二、何大他們,可這會子不知是不是到後面去了,都沒了人,我突然一陣寒顫湧起,坐在那不敢出聲。
那女人的神色有點焦急,但她就是沒有走進店裡來,等了半晌,才終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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