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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在瞬間變成毫無秩序的擁堵。身體急速地降溫,使我的大腦清醒得很快,擺脫了一夜殘存的倦意。
宰割過鱷魚的那片甲板,此時已變得面目全非,如一張被調皮的學生用過多年的課桌,上面坑坑窪窪,墨跡斑斑。
甲板是由紅木拼成的,質地雖不比鋼鐵,但也異常堅硬。我蹲下身子,手指觸控這些斑痕,判斷那些猛禽的爪子和嘴巴,有何等厲害。讓我吃驚的是,有些啄痕竟深達近半公分。手指上的顫慄,順著神經一下傳輸進心臟。這些尚未了解的猛禽大鳥,攻擊力絕非一般,甲板若換作血肉長成的人類,被如此抓一下啄一下,不比給鬼猴撓中好到哪裡去。
爬上淌滿冰涼露水的炮臺,用望遠鏡巡視四周,幾百米遠的河流和森林立刻突兀到眼前,細小的草和磨亮的石塊兒,依然還是從前的那副模樣。
昨夜那些大禽,貪婪地席捲甲板上的碎肉烏血,直到鑿起的木屑不再含有血腥味道,它們才轉移了陣地。現在,方圓八百米之內,看不到一絲和它們有關的蹤跡。太多的危險,分著輕重緩急,有序地排列在我心中。今天的天氣應該很理想,只不過這會兒溼氣太重,過早抬出圓桌來晾曬鮮肉,容易使肉質腐爛。等太陽攀升到六十度後,是曝曬的最佳時機。
人性禁島之海魔號 第五章(2)
回到睡艙,我叫醒池春給大家做飯。蘆雅和伊涼,在我提滿清涼河水的小桶裡洗了洗沒睡醒的俏臉,眨著有些發紅的眼睛,強打著精神看我。但倦意像賴在她倆臉上似的,遲遲不見消退。“你倆再睡一會兒,等池春做好早餐,我再來喚醒你們。”
聽完我的話,兩人默不出聲,重新躺回到板床上。昨天的射擊練習,是超負荷的特訓,她倆又跟著處理鱷魚肉,直忙到大半夜,這會兒才大概五六點的樣子,讓她們起來確實還有些早。
讓她們再睡一會兒,很有必要。一是怕累病兩個嬌弱的丫頭,二是擔心他倆睡眠不足,影響了射擊訓練的質量。
彈藥庫的門一直鎖著,鑰匙始終由我保管。昨夜清掃消毒的時候,並未打掃裡面。剩下的五隻小橡皮筏都是全新的,我又拿出一隻,放在大廳裡充足了氣。
池春做的鱷肉早餐非常可口。大家現在吃得飽,住得暖,醒來後的臉色都帶著緋紅;先前空洞驚恐的眼神,在這幾天也變得溫潤起來。身心健康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種美麗。
補充的半小時睡眠,對蘆雅和伊涼很起作用,再喝些熱湯,她倆便有了往日的活蹦亂跳。“今天還練習射擊嗎?”蘆雅邊嚼著鱷魚肉,邊眨動了一下大眼睛。她現在的變化很大,只要涉及到狙擊訓練,再也看不到以前的那種孩子氣。
“不,今天轉入實戰。”回答她和伊涼,我將親手除錯和檢查過的兩把實彈狙擊步槍,交給了兩個小丫頭。
池春帶著吃飽的女人們,也跟著走上了甲板,我看了她們一眼,開始語氣低沉地佈置任務。
大船上所有的繩子,都被我抱上了炮臺,長短相接後,只有三條達到四百米的長度。我把每條繩子的一端固定在炮臺上,餘下部分放在充足氣的橡皮筏裡。
太陽逐漸熱了起來,馬上就可以晾曬鱷魚肉了。而我已著意做好出發前的準備:背上揹著衝鋒槍,屁股口袋裡塞著兩把手槍,左右軍靴裡分插兩把匕首,朴刀斜挎在腰間,空餘的右手,拎著那柄寒光逼人的板斧。
“池春,再過半個小時,你組織女人們把大廳圓桌上的鱷肉,抬到甲板上來晾曬。切記找些搬運輕便的木板,把肉晾在上面,不要直接鋪在甲板上。”
曬肉是池春早已料知的,在她的腦子裡,也許想和女人一起,像蹲在沙灘上撿貝殼那樣,將肉片整齊地擺滿乾燥清潔的甲板。可現在經我一提醒,不禁眉頭一皺,才察覺到男人幽深的心裡,一種無法言表的沉重。
2。孤獨的伐木者
攀著大船尾部的錨鏈,我下到放在河面上的小皮筏裡。現在的河水,泛著青綠的波紋,如將要燒熔的鏡子。只要抄起雙槳,就可輕鬆地朝對岸劃去。伊涼舉起望遠鏡,站在高高的炮臺上,朝著我打算靠過去的林岸觀望。
那棵被衝倒後曾砸過我脊背的大樹,早隨著前些天迅猛的河水,衝得不知去向。沿岸,再也看不到被流水泡倒後橫躺直挺的大樹。
我拎著板斧,不是去砍柴,而要有選擇地伐幾棵適合做桅杆的材料。靠岸之後,我將小皮筏拖進一片濃密的水草中,牽引小筏上的繩子,在最近的大樹上綁牢。從大船到小皮筏的位置,就有了三條間隔一米的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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