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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太陽格外紅,餘暉裡卷帶的風,好似破舊的空調器,吹在裸露的面板上,一股兒涼一股兒熱,撩撥人的心緒。只有我自己知道,現在是在和死亡賽跑的搏命線上,任何不必要的歇息,或者不合理的行為而導致時間浪費,都將增大我們遭遇危險的機率,使整船的人喪失生命。
甲板上的光線,由暗紅轉為黑紅,夜晚很快就要像幕布一樣垂下來。蘆雅和伊涼停止了射擊,臉上帶著充實和解放的歡愉,背起狙擊步槍,和我一起將殺死的鹹水鱷拖進艙內大廳。
鱷魚在屠宰時,散發的氣味兒格外濃烈,估計方圓一公里範圍內,多數食肉動物都能嗅覺得到。幸好大船是在河流中央,若是在森林附近的陸地上,危險性就難以想象。
拖著最後一隻三米長的大鱷,我和蘆雅、伊涼三人一起,行動快速地往艙門裡拽。兩岸的樹林裡,在夜幕完全降落下來之前,已經有大範圍的異動。那些夜間開始活動的大型獵殺動物,鼻息出奇靈敏,我很怕它們會出乎意料地出現在大船甲板上。所以,為了安全,我們還是早早地進入船艙,將艙門鎖住。
大船在遼闊且深不見底的森林大河中央,即使夜裡會出現能爬樹和游泳的叢林豹,也只能遠遠站著大河兩岸,挺著鼻子衝大船望梅止渴。除了有制空權的禽類,水中或陸地帶爪的猛獸是很難爬上甲板的,我暫時沒什麼可擔心。但就在我們把最後一條未宰割完的鱷魚拖進艙門之時,金屬門板垂落下來的一瞬間,一隻呼呼拍打著翅膀的飛禽,仍然悄悄地落在了船尾。雖然我無法看清到底是什麼東西,但那團漆黑的影子,猶如一叢低矮的灌木,著實不小。
鱷魚的爛腦袋,一滑過門檻,艙門幾乎是應聲而落。我不想再提起沉重的艙門去甲板上看個究竟,我想這一大團會飛的黑影,應該只是想在我宰割鱷魚的位置撿些細小的肉屑,假如它長了鑿子嘴,還可以刮食凝固在甲板上的鱷魚血。如果我出去生硬地將它趕走,等我一關上艙門,它又會重新落回到甲板上。況且我此時已經非常疲勞,不想去理會這種瑣事。
可是我又有點擔心,因為森林裡有很多食肉動物一旦吃得心滿意足,就會在附近逗留守候;更可怕的是,萬一再惹上那些類似螞蟻那樣、有偵察兵屬性的兇猛生物,彼此傳遞資訊,到時就會引來成群結隊的生物,把甲板活活堵死。希望那些血肉斑痕,能在夜間被那些飛禽啄食乾淨,免得引發無窮後患。雖然大船和水的連線處,僅有首尾兩根粗大的錨鏈,但也最有可能成為危險的導火索。不過,若是幾隻幼小爬蟲順著金屬錨鏈爬上來,對我們倒構不成多大威脅。
人性禁島之海魔號 第四章(9)
池春把整艘大船的犄角旮旯翻了個遍,僅僅找到二十斤左右的食鹽。她告訴我,這條船沒有冷凍室,廚房裡僅有一臺兩立方米大小的冷凍櫃,大船拋錨後,為了節省電源,也已經斷電兩天了。
這些情況,令池春很焦急,但也是我之前考慮過的,靠鹹鹽醃泡抑制鱷肉變質是不可能的,冷凍更不可取,我們還得依靠過去在山洞居住時的方式,將鱷魚肉曝曬和烘乾了儲藏。只要我們的食物儲備充足,再解決大船的動力問題,就可以朝我們家的方向前進,離開這座充滿野蠻和死亡的原始荒島。
晚餐的時候,由於鱷魚肉是從活體上剛切割下來的,所以煮出來格外鮮美。我還讓池春給大家增添了夜宵,補償幾日來每個女人被虧欠的腸胃。
誘餌籠子提上甲板後,發現滄鬼已經嚥了氣。他身體的邊緣部分,已被鱷魚們啃得露出了森森白骨。這老傢伙的腦袋頂上,給小鱷魚細長的嘴巴扯去厚實的一塊皮肉,露出顱骨的凹槽裡,汪著一灘凝固的血水。
滄鬼的腳掌和腳後跟也不知去向,只剩下腫脹著的黑色血管和筋骨,如拉斷的電纜線裸露在曠野,顫巍巍地抖動。
夜裡,我一個人坐在大廳中間宰割剩餘的幾條鱷魚。池春知道,這麼多肉一定要靠明天太陽的烘烤,才可以保證大船遠行前的補給。所以,為了讓我少些勞累,她又發揮她的領導天賦,帶動其他女人們一起參加勞動。
女人們此刻像漁夫們勤勞的妻子,吃飽喝足後無怨無求,七手八腳地跟著一起忙碌。她們把木盆裡的鱷魚肉抬起來翻扣到小圓桌上,然後和池春一起,拿著廚房的刀具切成一片一片的,為明天的工作提前做第一道工序。
蘆雅和伊涼兩個小丫頭,雖然練習了一天的射擊,但也不肯閒著,一起參與到加工食物的行列。我想讓她倆的雙手接觸一下血液和碎肉,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