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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里耶只是喜愛充實的作戰,並以戰鬥的行為為傲。
這也許是旁人難以理解的感情,但貝里耶知道也有人跟自己一樣熱愛作戰這件事。
在他年輕時曾聽聞,東方的國家有位被譽為“劍聖”的男人出仕為官。貝里耶聽聞此傳言,就擅自認定那位劍聖也跟自己一樣,在戰鬥中發現了人生的意義。
而實際見到威士託,印象則稍有不同。與其說他是戰鬥狂,不如說應該是個很溫和的男人,體格雖然龐大,但看起來太過理性,因此貝里耶甚感嫌惡。
只是——威士託的“強大”,即使遠觀也可以切身感受到。
(這傢伙很強——)
他確信,這傢伙恐怕比自己至今所曾交手的任何人都要來得強。
他憑直覺所做的判斷,也曾錯誤過。
不交手就不知道答案——這麼一想,就讓他更想與威士託一戰。
貝里耶尋找藉口。
就算他提出決鬥,應該也會遭到拒絕,正當他思考要不要夜襲時,就發生了烏路可的事。
既使這件事會掀起與阿爾謝夫之間的戰爭也無所謂。因為這樣一來,威士託應該就會“認真地”跟自己戰鬥。
只是,在戰場上會有人打擾,能跟威士託正面單挑的機會很有限。
而這場出乎意料的騷動,正是再恰當不過的“藉口”。
因奇妙藥物而引起的亢奮感也確實存在。貝里耶對戰鬥的欲求比以往更甚,也獲得了更充實的戰爭。
只是,他想停也停不了。
他已經無法剋制地自願沉醉於藥物,並期望與威士託一戰。
——他的願望實現了。
現在那個威士託就站在貝里耶眼前。
貝里耶左臂濺出來的血染紅了他的臉,而威士託的側腹也開始溢位大量鮮血。
貝里耶那把製造出傷口的劍,現在還深深地插在威士託身上。
他自己也相當滿意那擊突刺的氣勢。
“……劍聖,我的劍怎麼樣——”
就在貝里耶笑著如此說的瞬間——喉頭一熱,忍不住從嘴裡吐出大量的鮮血。那血跟自御柱出現的敵兵們不同,非常黏稠濃厚而且溫熱。
對威士託施以一擊的貝里耶——身體也被威士託的劍劈中。
雖然是彼此互砍,但貝里耶的一擊是偏離了威士託要害的突刺,而威士託的斬擊則給了貝里耶一記致命傷。
在貝里耶方才剛被斬斷的左臂下方,深深地、深深地——胸甲的部分一分為二裂開,劍刃甚至到達身體中心。
貝里耶的鎧甲是神鋼製品,跟騎馬用的鎧甲不同,重視輕巧與容易行動,因此裝甲極薄。但薄歸薄,只要材質是神鋼,應該沒有輕易損壞之理。
這倒不是看輕威士託的劍術。貝里耶早有吃他一劍的覺悟。
然而,只差一點——即使是一剎那的瞬間,如果威士託的劍晚了一步,貝里耶的突刺應該就會即刻要了威士託的命。
那就是千鈞一髮的攻防戰。
貝里耶先受到斬擊的結果,就是他的突刺偏離了威士託的要害,勝負由此決定。
“——一瞬間嗎——”
貝里耶與血的味道一起感受那一瞬間的重要性。
他不後悔,只是單純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充實與滿足。
自己盡了全力,而威士託超越了自己——他對此事感到高興。
貝里耶滿足地說:
“……真痛快哪,劍聖——”
他一邊吐血一邊笑了。
威士託的劍切斷了他的肺,直達心臟附近,血流至身體內。貝里耶傷勢之重,沒有立刻死去已是很不可思議了,而他對這樣的傷勢總覺得有點可笑。
以前自己就是給予敵人這樣的傷害,而輪到自己受傷時,竟然覺得很新鮮。
他充分地作戰了。
不斷地戰鬥、戰鬥、戰鬥、戰鬥到底,他已沒有任何悔恨。
他拚盡全力對上比自己“強”的對手,並輸給對方。比起輸給較弱對手而感到屈辱,這樣的死法對一個戰士來說,已經別無所求——貝里耶打從心底滿足。
他被血濡溼的右手,放下了神鋼之劍。
在威士託的劍抽離的同時,貝里耶跪倒在地,並嘆了口氣。
他的嘴邊又溢位鮮血。
“感謝你,劍聖——我戰鬥過了。徹底地戰鬥過——沒有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