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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來全權照管一個三英畝地的實驗飼養場。
他有肯特郡烏夏附近的希克里勃羅找到了一個似乎合他需要的地方。這是個奇怪的與世隔絕的去處,座落在一條小山谷裡,四周長著老松樹林,每到夜晚,這樹林便黑得可怕。一道隆起的沙丘擋住了這裡的陽光,一口枯井和一間破敗的小棚屋,使住所顯得又矮小又醜陋。這所小屋四壁蕭然,幾扇窗戶都破了,正千時分,車棚投下一個黑影。此地離村邊上的人家有一哩半遠,傳過來的各種模糊聲音也很難減輕這裡的孤寂。
在本辛頓看來,這地方大適合科學研究的需要了。他走遍所有的房間,揮動手臂,比劃著各種籠子的位置,發現廚房只要稍作改變,就可以裝配一系列孵卵器,成為孵化室。他當下就要了這房子。回倫敦的路上,他在綠丹頓停了一下,與一對答覆了廣告又符合他的要求的夫婦談妥。當天晚上,他又成功地分離出足夠劑量的赫拉克里士之恐懼一號,使當天辦的事情有了現實意義。
這對合乎要求的夫婦——他們命中註定要在本辛頓先生手下作為世界上第一批“神食”分發員——不僅老得厲害,而且髒得要命。這後一點,本辛頓先生沒有注意到,因為再沒有比實驗科學生涯更能毀壞人的一般觀察力的了。他們姓斯金納,斯金納先生,斯金納太太。本辛頓先生在一間小屋裡會到了他們。這屋裡的窗戶都是緊緊封死的,有一面有斑斑汙跡的壁爐臺鏡子,還有些病奄奄的荷包草。
斯金納太太是位身個兒極小的老婦人,沒有戴帽子,一頭骯髒的白髮緊繃繃地梳向腦後,那張臉兒從前主要被鼻子霸佔,如今,牙掉了,下巴癟了,所有的器旨都皺縮了,於是,臉上便只剩了那個大鼻子。她身穿鼠灰色衣服(如果她的衣服還能說有什麼顏色的話),有個地方用紅色法蘭絨開了叉。她把本辛頓先生讓進屋,一面小心謹慎地跟他談話,一面從鼻子上面盯著打量他,這時,據她說,斯金納先生正在換裝。她還有一顆牙,這牙妨礙他說話,她把兩隻又長又皺的手緊張地握在一起,她告訴本辛頓先生說她飼養家禽多年,孵卵器的事兒她全懂;實際上,她倆自己就開過一個飼養場,只是後來因為缺學生才辦不下去了。
“學生們交錢的。”斯金納太太說。
過了一會兒,斯金納先生露了面。他是個大臉膛的男人,口齒不清,眼又斜,使他總是看著你頭頂上方,穿的便鞋劃破了口子,這一點倒頗得本辛頓先生同情,他的衣服上明顯地缺不少扣子。他用一隻手擾住外衣和襯衣,另一隻手的食指在黑金兩色的卓布上沿圖案花樣畫著,那隻閒著的眼睛悲哀地、超然地凝望著,怎麼說呢,望著本辛頓先生頭頂上方的達摩克利劍①。“您辦伺養場不為賺錢。對,先生。一個樣的,先生。實驗!說的就是呀。”
他說,他倆可以馬上去飼養場,在綠丹頓,他除了做點裁縫活兒以外,什麼事也沒有。“這兒不是我原想的那種來錢的地方,我掙的少得不值一提。”他說,“所以嘛,要是您瞧我們合適的話”
【①達摩克利劍:達摩應國王之邀赴宴,發現頭上用一根髮絲懸著柄利劍隨時可能掉下來。】
一星期內,斯金納先生和太太就在飼養場上了任。從希克里勃羅來的木匠是個短工,在一邊修著籠子和雞房,一邊和他們系統地議論著本辛頓先生。
“我見他的次數還少,”斯金納先生說,“可我就看得出,他活像個大傻瓜。”
“我覺得他有點兒神經病,”希克里勃羅來的木匠說。
“他迷上雞了,”斯金納先生說,“噢,老天爺,叫你覺得除了他,別人誰也不會養雞。”
“他自己那副樣子瞧著倒像只母雞,”希克里勃羅來的木匠說。“瞧他戴著眼鏡的那副樣子。”
斯主納先生向希克里勃羅來的木匠湊近了些,挺近乎他說起來,他那隻悲哀的眼望著遠處的村莊,另一隻惡地的發著亮光。“心得每天量一回——每一隻雞每天量一回,他說的。要叫它們長得合適。怎麼著——呃?每一隻寶貝雞,每一天!”
斯金納先生抬起手來捂住嘴,富有感染力地笑著,雙肩高高聳起——只要那另一隻眼沒有參加這一陣笑。笑完,他怕木匠還沒有聽恆他的話,又使勁地悄聲說,“要量!”
“他比我們那個老東家還要壞,要不是這樣,我就死去!”希克里勃羅來的木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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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工作是世界上最沉悶乏味的工作(寫成了報告登在皇家學會的學報上的不算,)本辛頓先生覺得;從他對那些重大的可能性的最初夢想到這夢想的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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