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屢敗屢戰(第2/3 頁)
依然如故,只要命中,非死即殘。只可惜弓弩手上前時的陣型也比較鬆散,只要沒命中瞄準的目標,也很難蒙到他旁邊的人。
少量靠近缺口兩側的官軍火銃手,則是瞄準了對面衝缺口的鐵札棉甲兵。一開始軍官們也不可能預測到敵軍的部署,所以依然是按常規操典預裝填了霰彈。
一番霰彈下去,棉甲兵居然沒倒幾個,盧大頭身邊一個關係比較鐵的火器兵把總眼尖,開火後才看清情況,忍不住驚呼:
“千總!流賊怕是上了棉甲兵!霰彈破不了甲!”
“第二發換獨頭彈!打完按計劃後撤!”盧大頭一陣頭大,卻也沒辦法指揮全部人都換彈,只能是讓他親自坐鎮的這處缺口周邊的弟兄們換彈。
最後一輪獨頭彈齊射時已是五十步內,雖然彈丸數量驟減,好在距離夠近,敵人也扎堆,臨走還是放倒了至少三四十個重甲精兵,一時讓朝著缺口處衝殺的流賊勢頭為之一窒。
開完火後,紀律嚴明的火器兵立刻按照原定計劃,飛奔後撤,退到炮臺前的第二道壕溝土牆後面。
而官軍的長槍兵們,更是一開始就徹底放棄了第一道營牆,提前就在壕溝後面布好陣型,只是留出一些甬道供友軍火器兵透過。
左子雄如此部署,也是有深意的,他自己練了一年的兵,素質如何他自己最清楚。
精兵都被挑到刺刀火槍隊裡了,而新兵上來都是先當長槍兵、或是再兼練點弓弩腰刀,所以那種需要戰時後撤更換陣地的活兒,只能交給精兵。否則一跑就收不住了。
“奪下營門和缺口了!後軍加速!今日定要全殲沈狗官的人馬!”賀錦和賀一龍在遠處,看到己方重甲精兵終於如潮水蟻附一般衝進缺口,終於喜不自勝地大喊出聲。
之前因為官軍的炮擊威脅,累計打死打傷了他們旗陣內幾十個親兵,這倆賊頭也不敢再玩命突前督戰,唯恐被官軍大炮蒙到。
不但拖後轉移了陣地,甚至不敢跟自己的大旗待在一起,旗陣底下只有一些扛旗計程車兵,壓根兒沒有高階軍官。
這也導致他們對戰場形勢的觀測有所不便,一時也看不清楚真正的真相。
……
賀天明穿著最優質最重的鐵札棉甲,興奮無比而又忐忑不安地跟著身邊的精銳老營弟兄一起,衝進了官軍大營被炸開的缺口。
直到這一刻,他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下來幾分:官軍居然士氣那麼低落!看到牆破了就不敢守了!那後續還不是砍瓜切菜一樣的陣地肉搏戰!總兵力差了七八倍,官軍今日肯定是完了!
賀天明是大帥賀錦的遠房侄兒,跟著叔父出來混,在軍中也做到了都尉——都尉是李自成和羅汝才、革左五營系統內的武官名字,相當於官軍的六品守備。
今日若是能立先登首功,回去怕不是能有個將軍名號了吧!
一想到這點,剛才目睹前面一批批兄弟被火槍打死導致的怨念,也沒那麼深了。
可惜,賀天明並沒能開心多久,就在他踏進缺口後短短數息之間,忽然一聲巨響,數以千百計的鐵砂、釘子、碎石呼嘯撲面而來。
饒是他身手還算敏捷、身邊護衛又多,他下意識抱頭伏低,還是被一潑潑鮮血濺了一身。
“啊——”無數慘叫瞬間響徹全場。2磅的鐵砂碎石,起碼能包含兩三千顆碎屑,每顆大約三分到半錢分量。隔著百餘步噴過來,哪怕一半以上被噴上天或者糊在地上,也依然足以形成血雨的風暴。
官軍六門荷蘭原裝紅夷大炮,發揮至今穩定,不用散熱。剛才流賊發起衝鋒時,這些大炮倒是短暫停火了。
但那只是因為官軍在緊急調整炮架和炮口朝向,磨刀不誤砍柴工,用少打兩炮的時間,換取精確瞄準每一處營牆缺口。個別缺口就算分不到火力,也無傷大雅,大部分能覆蓋就行。
剛才還在斑鳩銃和魯密銃霰彈下來去自如、被擊中依然悍不畏死衝鋒的老營弟兄,此刻動輒每人被糊上十幾片碎片,饒是甲冑再精良,也完全沒用,只能在眾生平等的感慨中往生。
賀天明只用了一瞬間,就被嚇傻嚇癱在地,雖然躲過了霰彈糊臉,卻陷入了可怕程度不遑多讓的自相踐踏。
後續的流賊老營士兵瘋狂往上衝,想要儘快透過缺口,前面的卻倒下了,他們只能預設倒下的都是死了的,直接踩上去。
被壓在下面沒中彈的,雖然喘不過氣來,卻也因此躲避了再次被轟擊。大炮的霰彈碎片再多,也不可能穿透幾層屍堆把壓在下面的人打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