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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也許會,也許不會,我反正管不著。我只知道這傢伙又糊塗又愛面子,昨兒晚上害得我的寶貝兒狼狽不堪。‘我的寶貝兒,我的肉兒小心肝!’”他又笑起來,樣子那麼滑稽,連愛米也跟著笑了。
喬斯那天沒有來,愛米麗亞倒並不著急。她很有手段,使喚三菩手下的小打雜到喬瑟夫家裡去問他討一本他從前答應給她的書,順便問候他。喬斯的傭人白勒希回說他主人病在床上,醫生剛來看過病。愛米麗亞估計喬斯第二天準會回家,可是沒有勇氣和利蓓加談起這件事。利蓓加本人也不開口,從遊樂場裡回來以後的第二個黃昏,她絕口不提喬斯的事。
第二天,兩位姑娘坐在安樂椅裡,表面上在做活,寫信,看小說,其實只是裝幌子。三菩走進來,像平常一樣滿面笑容,怪討人喜歡的樣子。他脅下挾著一個包,手裡託著盤子,上面擱著一張便條。他道:“小姐,喬斯先生的條子。”
愛米麗亞拆信的時候渾身發抖。只見信上寫道:
親愛的愛米麗亞:
送上《林中孤兒》一本。昨天我病得很重,不能回家。今天我就動身到契爾頓納姆去了。如果可能的話,請你代我向和藹可親的夏潑小姐賠個不是。我在遊樂場裡的行為很對她不起。吃了那頓惹禍的晚飯以後,我所有的一言一動都求她忘記,求她原諒。現在我的健康大受影響。等我身體復原之後,我預備到蘇格蘭去休養幾個月。
喬斯·賽特笠
這真是狗命票。什麼都完了。愛米麗亞不敢看利蓓加蒼白的臉和出火的兩眼,只把信撩在她身上,自己走到樓上房間裡狠狠的哭了一場。
過了不久,管家娘子白蘭金索泊太太去安慰她。愛米麗亞當她心腹,靠在她肩膀上哭了一會,心裡輕鬆了好些。“別哭了,小姐。這話我本來不告訴您的,不瞞您說,她來了幾天之後,我們大家就不喜歡她。我親眼看見她偷看你媽的信。平納說她老翻你的首飾匣子跟抽屜。人人的抽屜她都愛翻。平納說她一定把您的白緞帶擱到自己箱子裡去了。”
愛米麗亞忙道:“我給她的,我給她的。”
這話並不能使白蘭金索泊太太看重夏潑小姐。她對上房女傭人說道:“平納,我不相信那種家庭教師。她們自以為了不起,擺出小姐的架子來,其實賺的錢也不比咱們多。”
全家的人都覺得利蓓加應該動身了,上上下下的人都希望她早走,只有可憐的愛米麗亞是例外。這好孩子把所有的抽屜、壁櫥、針線袋、玩具匣,細細翻了一遍,把自己的袍子、披肩、絲帶、花邊、絲襪、零頭布、玩意兒,一件件過目;挑這樣,選那樣,堆成一堆,送給利蓓加。她的爸爸,那慷慨的英國商人,曾經答應女兒,她長到幾歲,就給她幾個基尼。愛米麗亞求他把這錢送給利蓓加,因為她自己什麼都有,利蓓加才真正需要。
她甚至於要喬治·奧斯本也捐出東西來。他在軍隊裡本來比誰都手中散漫,並不計較銀錢小事,走到邦德街上買了一隻帽子和一件短外衣,都是最貴重的貨色。
愛米麗亞得意洋洋的拿著一紙盒禮物,對利蓓加說:“親愛的利蓓加,這是喬治送給你的。瞧他挑得多好,他的眼光比誰都高明。”
利蓓加答道:“可不是。我真感激他。”她心裡暗想:“破壞我婚姻的就是喬治·奧斯本。”因此她對於喬治·奧斯本有什麼感情也就不問可知。
她心平氣和的準備動身,愛米麗亞送給她的禮物,經過不多不少的遲疑和推辭,也都收下了。對於賽特笠太太,她當然千恩萬謝表示感激,可是並不多去打攪她,因為這位好太太覺得很窘,顯然想躲開她。賽特笠先生送她錢的時候,她吻著他的手,希望能夠把他當作最慈愛的朋友和保護人。她的行為實在令人感動,賽特笠先生險些兒又開了一張二十鎊的支票送給她。可是他控制了自己的感情。馬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便快快的走掉了,嘴裡說:“求老天爺保佑你,親愛的。到倫敦來的時候上我們這兒來玩。詹姆斯,上市長公署。”
最後,利蓓加和愛米麗亞告別。這一節我也不準備細說。她們兩人難分難捨的摟抱著,最傷心的眼淚,最真摯的情感,還有嗅鹽瓶子,都拿出來了。一個人真心誠意,另一個做了一場精采的假戲。這一幕完畢之後,兩人就此分手,利蓓加發誓永遠愛她的朋友,一輩子不變心。
第七章 女王的克勞萊鎮上的克勞萊一家
在一八——年的《宮廷指南》裡,從男爵畢脫·克勞萊的名字在C字開頭的一部門裡面算是很說得響的。他家的莊地在漢泊郡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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