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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墨特白萊地方的斯梯爾買了一隻大腿和兩隻小腿,畢脫爵士。他說小腿太嫩,毛又多得不像樣,畢脫爵士。”克勞萊先生說:“喝點兒potage,呃——白倫脫小姐②。”
畢脫爵士道:“括括叫的蘇格蘭濃湯,親愛的,雖然用的是法國名字。”
①法國是著名講究飯菜的國家,因此用法文菜名,顯得名貴,實際上吃的菜不過是羊肉蘿蔔,蘇格蘭式羊肉湯,添的菜是白煮馬鈴薯和菜花。
②夏潑(Sharp)是尖銳的意思,白倫脫(Blunt)是鈍的意思。克勞萊先生記性不好,記了個相反的意思。
克勞萊先生目無下塵的答道:“在上等社會里,我想我用的名詞是合乎慣例的。”穿淡黃號衣的聽差用銀盆盛了湯送上來,跟羊肉蘿蔔一起吃。然後又有對水的麥酒。我們年輕女的都用小酒杯喝。我不懂麥酒的好壞,可是憑良心說,我倒願意喝白開水。
我們吃飯的時候,畢脫爵士問起下剩的羊肉到哪裡去了。
克勞萊夫人低聲下氣的說道:“我想下房裡的傭人吃掉了。”
霍洛克斯回道:“沒錯,太太,除了這個我們也沒吃到什麼別的。”
畢脫爵士聽了,哈哈的笑起來,接著和霍洛克斯談話:
“坎脫母豬生的那隻小黑豬該是很肥了吧?”
管理的一本正經回答道:“畢脫爵士,它還沒肥得脹破了皮。”畢脫爵士和兩個小姐聽了都笑得前仰後合。
克勞萊先生說:“克勞萊小姐,露絲·克勞萊小姐,我認為你們笑得非常不合時宜。”
從男爵答道:“沒關係的,大爺!我們星期六吃豬肉。約翰·霍洛克斯,星期六早上宰豬得了。夏潑小姐最愛吃豬肉。是不是,夏潑小姐?”
吃飯時的談話,我只記得這麼些。飯後聽差端上一壺熱開水,還有一瓶大概是甜酒,都擱在畢脫爵士面前。霍洛克斯先生給我和兩個學生一人斟了一小杯酒,給克勞萊夫人斟了一大盞。飯後休息的時候,克勞萊夫人拿出絨線活計來做,是一大塊一直可以織下去的東西。兩個小姑娘拿出一副骯髒的紙牌玩葉子戲。我們只點了一支蠟燭,不過蠟臺倒是美麗的舊銀器。克勞萊夫人稍微問了我幾個問題就完了。屋裡可以給我消遣的書籍只有一本教堂裡宣講的訓戒和一本克勞萊先生吃飯以前看的冊子。
我們這樣坐了一個鐘頭,後來聽得腳步聲走近來了,克勞萊夫人馬上慌慌張張的說道:“孩子,把紙牌藏起來。夏潑小姐,把克勞萊先生的書放下來。”我們剛剛收拾好,克勞萊先生就進來了。他說:“小姐們,今天咱們還是繼續讀昨天的演說。你們輪流一人念一頁,讓——呃——夏潑小姐有機會聽聽你們讀書。”書裡面有一篇是在利物浦白泰斯達教堂裡勸募的演說,鼓勵大家出力幫助在西印度群島契各索地方的傳教團。這兩個可憐的孩子就把這篇又長又沉悶的演說一字一頓的念著。你想我們一黃昏過的多有趣!
到了十點鐘,克勞萊使喚聽差去叫畢脫爵士和全家上下都來做晚禱。畢脫爵士先進來,臉上紅撲撲的,腳步也不大穩。跟著進來是傭人頭兒,穿淡黃號衣的聽差,克勞萊先生的貼身傭人,三個有馬房味兒的男傭人,四個女傭人;其中一個打扮得花花哨哨的,跪下的時候對我瞅一眼,一臉都是瞧不起的樣子。
克勞萊先生哇啦哇啦講了一番大道理之後,我們領了蠟燭,回房睡覺。後來我在寫信。給打斷了。這話我已經跟我最親愛最寶貝的愛米麗亞說過了。
再見!我給你一千個、一萬個、一億個親吻!
星期六——今天早上五點鐘我聽見小黑豬的尖叫。露絲和凡奧蘭昨天領我去看過它。我們又看了馬房和養狗場。後來我們瞧見花匠正在採果子,準備送到市場上去賣。孩子們苦苦的求他給一串暖房裡培養的葡萄,可是花匠說畢脫爵士一串串都數過了,他送掉一串,準會丟了飯碗。兩個寶貝孩子在小圍場裡捉住一匹小馬,問我要不要騎。她們剛在騎著玩呢。馬伕走來,咒著罵著把她們趕了出來。
克勞萊夫人老是織毛線。畢脫爵士每晚都喝得酒氣醺醺。我猜他一定常常跟那傭人頭兒霍洛克斯在一起聊天。克勞萊先生天天晚上讀那幾篇訓戒,早上鎖在書房裡,有的時候也為區裡的公事騎馬到墨特白萊去。每逢星期三,他又到斯闊希莫去對佃戶們講道。
請代我向你親愛的爸爸媽媽請安,向他們致一千一萬個謝意。你可憐的哥哥還在鬧酒嗎?噯呀呀!害人的五味酒是喝不得的啊!
永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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