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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可是我卻希望讀者多吃些,因為它最能滋養身體,就是讀者活到五萬歲,還是少不了它。先生們,坐下請用吧!請你們放開胃口,把肥肉、瘦肉、做澆頭的肉湯,還有煮在裡面的蘿蔔,統統吃下去,什麼都別留下。瓊斯,我的孩子,再喝杯酒,嘗些最好的排骨。咱們把這些虛浮無聊的東西多吃些,能夠嚐到這樣的菜,應該心滿意足才是。如今蓓基的生活貴族化了,我們也該跟著她受用受用。這種快樂好像世界上其他一切,都是不能長久的。
她在斯丹恩勳爵家裡作客以後第二天,彼德烏拉亭的大公爵在俱樂部碰見克勞萊上校,馬上跟他攀談。不但如此,他還在海德公園的圓場裡對著克勞萊太太脫了帽子深深的鞠躬。當時萊文大廈的尊貴的主人不在英國,大公爵暫時借住在那裡。不久他招待貴客,也請了克勞萊夫婦。飯後蓓基唱歌給一小簇貴客聽。斯丹恩侯爵也在場,像父親一般的督促著蓓基一步步往上爬。
在萊文大廈,蓓基遇見了特·拉·夏伯蒂哀公爵。他是歐洲第一流的紳士,而且位極人臣,當年正是那“至虔極誠基督教大王”①的大使,後來又做他的宰相。當我筆下寫出這麼威風的名字,想起親愛的蓓基竟能夠和這麼體面的人物來往,真叫我得意洋洋。從此她成了法國大使館的常客。如果可愛的羅登·克勞萊太太不在場的話,那次請客就顯得黯然無光。
大使館的兩個參贊,一位特·脫呂菲尼先生(貝利各一族的),一位香比涅克先生②,一見上校的美貌太太,登時著了迷。誰都知道,無論什麼法國人離開英國的時候,總已經破壞了六七個家庭的幸福,帶走了六七個女人的心;這兩位按照法國人的習慣,告訴別人說那嫵媚的克勞萊太太已經跟他們好得難分難捨。
①這是當時教皇特賜給法王的封號。
②脫呂菲尼(Truffigny)和香比涅克(Champignac)使人聯想到香檳酒;香檳酒是豪華的生活的象徵,這裡指兩位參贊是上流社會里的花花公子。
這話我不大相信。香比涅克很喜歡玩埃加脫,晚上蓓基唱歌給斯丹恩勳爵聽,他往往在隔壁房裡和上校打牌。脫呂菲尼呢,大家知道他欠了旅客俱樂部的茶房好些錢,因此不敢到俱樂部去。如果大使館不供飯食的話,這位人品高尚的大爺準會捱餓。所以我不相信蓓基會對這兩位垂青。他們替她跑跑腿,買買手套花球,借了錢給她定歌劇院的包廂,在各種各樣的小事情上巴結她。他們說的英文簡單得逗人發笑,蓓基時常當面模仿他們,或是奉承他們英文有進步,和斯丹恩侯爵兩人藉此取個笑。蓓基的靠山斯丹恩侯爵最喜歡挖苦別人,瞧她繃著正經臉兒打趣他們,樂得了不得。脫呂菲尼指望討好蓓基的心腹布立葛絲,送給她一條披肩,求她送信。哪知道這老姑娘實心眼兒,竟把這封信當著眾人交給蓓基。在場的人看了這信大發一笑。斯丹恩勳爵和其餘的人傳觀了一遍,只有羅登不知道。
原來梅飛厄的小房子裡發生的事情並不全告訴他。
蓓基家裡不但招待“最高尚”的外國人,而且也招待“最高尚”的英國人。“高尚”這兩個字在我們這高貴的、非凡的上流社會中用得很廣泛,這意思並不是說品行最好的,或是品行最壞的,或是最聰明的,或是最愚蠢的,或是最有錢的,或是家世最好的,而是最“高尚”的;換句話說,就是地位最牢靠的人。像了不起的茀威廉斯夫人(她稱得上阿耳馬克的聚會處的主保聖人)①;了不起的斯洛卜夫人,了不起的葛立澤兒·麥克貝斯夫人(她父親就是葛拉瑞的葛瑞勳爵)等等,都算在裡面。
①阿耳馬克的聚會處(Almack’s Assembly Rooms)在聖詹姆士皇宮附近的大王街,十八十九世紀上流社會的大宴會在此地舉行。
滋威廉斯伯爵夫人屬於大王街的一支,只要查特白萊和伯克編著的《縉紳錄》就知底細。如果她肯和某人來往,某人的地位就穩了。我倒並不是說茀滋威廉斯夫人有什麼出人頭地的去處;她乾枯憔悴,年紀已經五十七歲,既無貌,又無財,談吐也並不風趣,可是大家公認她“高尚”,到她家裡去的人自然也是“高尚”的。她是上流社會里鼎鼎大名的貴婦人,芳名叫做喬治安娜·茀萊特莉加。當年她父親樸登雪笠伯爵是威爾斯親王的寵臣。她年輕的時候很想戴斯丹恩侯爵夫人的冠冕,因此和現在的斯丹恩夫人不對。大概因為這緣故,她特別抬舉羅登·克勞萊太太,竟在她自己主持的宴會上,和克勞萊太太打招呼,故意讓大家看見。她不但鼓勵她的兒子葛滋爵士(他的位子是靠斯丹恩勳爵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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