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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從自胸前敞開的領口露出,微微挽了兩鬢的青絲,長長地垂在身後,樣貌也是極為柔和端正的,似乎略施了些胭脂,猛一看去,雌雄難辨,很是驚豔。
“白蟾宮你回來得正好!”他見到白蟾宮,小巧精緻的臉上頓時騰起一股怒意。
“你在等我?”
倌興哥氣勢洶洶衝到白蟾宮面前,可惜他低了白蟾宮幾乎半個頭,那份氣勢深深折了不少,看起來不像鳳凰孔雀,倒像是一隻立尾豎羽的山雞。
他舉起一根蔥白的手指,指著白蟾宮的鼻子說:“我不管你從哪找來的靠山和這幫牛鬼蛇神!現在,立刻把他們趕出伽藍寺!馬上!”
白蟾宮微微蹙眉,側身避開他的手指,面無表情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頓了頓,又道,“再者,我也沒有什麼靠山。”
倌興哥氣得渾身發抖,崩潰地雙手一揮,一把捂住耳朵,大吵大鬧起來:“我不管!!!你叫他們馬上滾出去!!!吵死人了!到處都是紅漆的味道,臭死了!!”他窮追不捨走到白蟾宮面前,面色鐵青地繼續說,“那些混賬東西在這裡鬧得不安生,抓不到男人,你是想害我被主人罰?別忘了白蟾宮,你和主人有約定的!你不能干涉他任何事!”
白蟾宮垂目看著他,一字一句緩緩回道:“我有干涉過他嗎?連你我也從未動過,你們引誘不到男人是你們自己的事,找我有何用?”
“你!白蟾宮,你不要太囂張!”倌興哥咬牙切齒地指著他,一口銀牙好似都快被咬碎在嘴裡。
見他這副氣極的模樣,白蟾宮倏爾不帶溫度地笑了笑:“說完了?”撥開倌興哥的手指,側身掠過了他, “那我進去了。”
“白蟾宮!”
倌興哥精緻的臉頰猙獰起來,似是被氣得狠了,說話開始有些不利索,畏於大雄寶殿的餘威,只得在白蟾宮身後大叫道:“你……你給我等著,白蟾宮,我會讓你後悔的,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眼見著白蟾宮無動於衷地進了大雄寶殿,從天王佛殿傳來的嘈雜聲,頓時令倌興哥更是火氣升騰,他再忍無可忍,轉頭潑辣地對裡罵道:“吵吵吵,吵什麼吵!小心我剪掉你們的舌頭!!”
白蟾宮走進大雄寶殿,發現破敗的大殿從裡到外都被人修繕了一通,該漆紅漆的漆紅漆,該上金漆的上金漆,該翻修的翻修,須彌座上的佛祖石像又變得金光閃閃,華麗尊貴,香案上擺著各式貢品。佛壇最上方傘蓋形的藻井內,飛天蓮花似曾經栩栩如生,嶄新鮮豔。
“白官人……”
白蟾宮收回略微錯愕的目光,循聲望去,見一個白衣女子縮在角落的陰影裡:“蘇姑娘?”他頓了頓,走過去輕聲問,“你躲在這裡做什麼?伽藍寺雖已無梵香佛蔭,但這裡始終是佛陀大殿,你多少應該回避一些。”
“我……”蘇小慈抬頭看向他,張張嘴,只囁嚅地吐出了一個字。
“你想找書生?”白蟾宮試探著問。
蘇小慈垂頭,言辭閃爍間,低聲回道:“神君帶著一幫山精進了寺裡,把整個寺廟都翻修了一通。夜裡他們聚在天王佛殿,書生跟他們在殿裡多時,裡面又吵又鬧的,我擔心書生出事。”
白蟾宮默了一下,走到一旁,撫了撫香案,纖塵不染:“蘇姑娘,聽白某一句話,書生的事你還是不要再過問了。現下你因為那位神君的輝芒不敢進大殿,可就算神君不在此處,書生就站在你面前,你也不可能接近他。他身上的三盞陽火異常旺盛,十步之內就足以使鬼魂遭受重創,他睡著了,你或許勉強還能接近他,但他若是醒著,你若執意想要親近他,只能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他轉身,定定地望著蘇小慈:“你可以放心,我現在不會輕易引他去替我開啟那扇門。更何況,倌興哥見到他估計也會躲得遠遠的,此事暫且擱下。人鬼殊途,蘇姑娘還是莫要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儘早找到辦法脫身,投胎轉世才是。”
“我明白……”蘇小慈聞言,頭垂得更低了,卻又忍不住低聲辯駁,“只是……我十四歲那年就已身故,死後魂魄飄蕩在伽藍寺,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和這個年紀。後來青魚精佔了裡,若非因為臉上這塊胎記,恐怕我現在也和倌興哥一樣在色|誘害人。”
她緩緩抬起頭,夜晚灌進大殿的陰風吹起她額前落下的青絲,露出臉上那塊紅色的胎記,蘇小慈望著須彌臺上的金身佛祖,明眸好似天生含有秋水,淺淡的苦笑含著點點綿長的愁苦。
“這樣整整過了六十多年,到現在,我依舊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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