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第1/4 頁)
神族公子,除非非常情況,可能到海枯石爛他們兩個人都很難打個照面。因此,對於天演明顯敷衍的態度,伯戌極為惱怒,加之之前闔桑駁了他的臉面宴會失約,想著主僕都是一個樣,就更是怒不可遏。
“下官並未說謊,五公子確實不在行宮內。”天演指了指旁邊正蹲在地上撿起卦爻的木魚,說,“不信公子問他,這個小傢伙在五公子下界受刑時一直跟隨著他,我家公子的情況,他也全部知道”。
木魚沒想到天演會把問題丟給自己,他這些日子跟著天演被折騰得夠嗆,早就學乖了,只要跟著天演的時候就少說話多做事。這時候公子伯戌明顯含怒而來,他現下身份頗為敏感,還沒有正式的上界神籍,也只敢跟遊神神侍套套近乎,若引起其他人注意,一不小心衝撞了貴人,恐怕就算有闔桑在,也不會為了他一個下界的小山神,與誰交惡。
“你,說你家公子到底在哪兒?”伯戌可不管眼前的小童子有多少顧慮,他現在只想逮到闔桑問個究竟,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木魚撿起最後一片卦爻,滿懷怨氣地看了一眼天演,低頭思索間,突然眼睛一轉,倏爾抬起頭來笑嘻嘻地對伯戌說:“主子方才陪完白公子之後就出去了,確實現在還沒回來。”
果然,伯戌在聽完他的話之後,眼睛整個兒都亮起來了:“白公子?哪個白公子?是不是闔桑從下界帶回來的那個?”
木魚佯裝失言地捂了捂嘴巴,伯戌不耐煩地呵斥了他一聲,他才好似不甘願地點了點頭。
伯戌笑了起來:“早說嘛!快告訴我,那個白公子住在什麼地方?”反正闔桑不在,他也一心繫著闔桑帶回來的那個美人,正好趁機去看看,省得以後闔桑又藉故藏著掖著,一推再推。
天演目光平淡地看向木魚,看見他在伯戌的催促下指出了白蟾宮所住的庭院,至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待伯戌滿心歡喜地朝木魚指的地方走去,漸漸看不到身影后,木魚回頭便對上了他的目光,他看到木魚嘴角的笑意一下僵住,淡淡地對他說:“你很聰明,不過僅限於此。”
木魚心慌意亂地垂下頭,不敢再看天演,天演也沒再多說繼續往前走,木魚只好一聲不吭地跟上去,心裡默唸著天演這句話,卻又揣測不出他話裡到底指的是什麼。
是在警告他今後不要再自作聰明,還是其實他也像自己一樣並不想白蟾宮繼續留在神界?
不過不管哪一種,顯然天演並不喜歡他多話的嘴。
經過木魚指點,伯戌很快找到了他口中的庭院,原本他還以為闔桑這般緊張這個“白公子”,想必終日大門緊閉,人一定牢牢鎖在屋裡,金屋藏嬌。哪想到,他一進庭院,便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立在院中的秋桐下,身形單薄,頗為落寞地抬頭遙望著天際。
他愣住,痴痴看著那人的側影,美,美得驚心動魄……
皮相長得好的,伯戌並沒有少見過,連他自己也是公認的英俊非常的人,畢竟神族人本就受蒼天偏愛,幾乎每一個神族人的外貌都十分出類拔萃,更有些若是放在凡塵,便是禍國殃民的亂世之相,即使有些就放在神界,也是萬萬年再難出一個,不可臨摹重塑的。
白蟾宮的臉是很美,但驚心動魄的,是他的神情和眼神。
伯戌常年與人廝混在酒色之中,毫無節制,像這種純粹而又沉靜,稍稍帶著絕望與強烈的被壓迫時不肯就範的氣息,神界中不是沒人沒有,只是能恰巧讓人感受到這麼強烈的美感的,伯戌在心底細數,寥寥無幾,幾乎叫不出一個人的名字。
他站在遠處,腳不受控制很慢很慢地走過去,眼睛看著秋桐下的人,一直沒有眨動過,直到更近地看到那人時,他才在心底感嘆,難怪闔桑會將他深藏在庭院中,若是他自己,恐怕連這個院子都不想再離開了。
“白公子……”他沉沉嘆息一聲,輕輕喚了喚秋桐下的人,伯戌甚至覺得自己好似喝醉了酒,有些暈乎乎的,看著那人時,覺得他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月暈。
白蟾宮聞聲,轉頭看過來,他看起來比面無表情的司星神君還要冷漠,而這種冷漠,是真正屬於七情六慾的人的那種冷漠,雖看起來像是死物,卻又並非死物,而是包含了太多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的反應似乎並不太敏銳,不知道是因為想事情太入神,還是本就頗為遲鈍,直到伯戌走到他面前時,他才用略帶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伯戌嚥了一下口水,指著自己,咧嘴笑道:“我是涿光氏的公子伯戌,你就是闔桑帶回神界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