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完,就匆匆走了。陶濤與童悅交換了電話號碼,約了下次單獨聚會,不要兩個男人跟著。
站在山莊熾亮的燈影下,目送他們的車遠去,童悅久久沉默。
葉少寧把車開了過來,“想什麼呢?”他從後座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有一點羨慕。”
“也是吃了很多苦才守來的。”葉少寧的臉掩在黑暗中,掠過不易察覺的失落。
她點點頭。經歷了風雨的婚姻才會倍感珍貴,幸福從來都不會是一馬平川的。
“陪我去一個地方。”她辨認了下方向。
他沒問去哪,順著她指點的燈往前開去。路越來越開闊,車流越來越少,路邊的燈光稀了,空氣裡有潮溼的泥土氣息。
“就在這兒停一下。”她說道,把頭扭向一邊。
“沒吃飽嗎?”他看了看四周,前面有一種密集的燈火,是青臺的高速入口,這附近是些加油站、汽修廠,還有些小吃店。他們的車停在一家牛肉拉麵館前,空曠的場地上停了不少跑長途的大貨車,顯然生意很不錯。
她沒接話,也不下車,只是定定地看著。
一刻鐘的樣子,從麵館裡走出幾個人,在後面的是位微胖的女子,扎著的圍裙上油漬斑斑,頭髮蓬亂地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到是那張臉依稀還能看出年輕時的俏麗。她隨意地用手指撥弄了兩下頭髮,大聲叫道:“兩位老闆下次來青臺,記得來照顧我的生意呀!”
“當然,老闆娘這麼熱情,我捨不得不來。”貨車司機嘻嘻哈哈地笑著,發動引擎,奔向夜色。
她在外面站了一會,看見了他們的車,擰起眉,然後轉身進了麵館。
“你看見她了嗎?”童悅趴在車窗上,聲音幾不可聞,象是不堪重負,已筋疲力盡。
“嗯!”他輕輕蹙起眉。
“我以後老了就是這個樣子。”她閉上眼,自嘲地彎起嘴角。
他不解地攬過她。
指尖冰涼,身子也在輕輕地抖著。
“別人都說我們很像,其實我遠不及她的。我小的時候,她特別疼我,我穿的裙子、扎的辮子,總讓桑貝羨慕到哭。桑貝經常賴在我們家不肯回家。她帶我學畫畫、學拉小提琴,晚上陪著我做作業。她唱歌很好聽,也做得一手好菜。她那時愛帶我去遊樂場,有一個叔叔陪著我們一起玩。那個叔叔總是開著車來,每次都是不同的車,他帶我們去郊外,車開得非常的快,我開心得又叫又跳。回家時,她叮囑我不能把叔叔的事告訴爸爸。因為叔叔是她心裡的秘密。”
“在我十二歲那年,為了那個秘密,她放棄了工作,放棄了爸爸,放棄了我。”她的語調很平靜,好像在講一個物理定律,很有條理,很清晰,“那以後,我們就很少見面了。只聽說她辦過公司,也幸福過,現在,她卻是一個人,全部的家產就是這家麵館。”
“少寧,我哥哥姓韋,我姓童,我喊媽*那個人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她才是我的生母。”她將臉又緩緩轉向麵館,“這樣的我,你還願意以結婚為前提繼續交往嗎?”
正文 17,寂寞光年(上)
那真是一個很會善待自己的女子,連名字都起得好聽,叫江冰潔。
“姑娘家的容貌,二十五歲前是爹媽給的,二十五歲後就靠自己修練了。”出門前,她都要拾掇很久。小童悅站在化妝臺前看她畫眉、描唇彩、刷腮紅。她已是一朵花了,這一妝扮,花就更嬌更媚。
但這朵花在別人面前,在童大兵面前,是長在高高的懸崖上的,只有看到那位叔叔,才會羞答答地盛開在塵埃中。
從小到大,許多人初見童悅,都會驚歎她的美麗。
她聽了,心生戚然。
童悅從不把自己當花,她當自己是根草。事實上,也就是根草,蔓蔓荒園,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樣的草生命力才會強。
花再*也有謝落的一天。
童悅大學畢業後,童大兵有次喝醉了,說起她在高速路邊開面館。在這之前,童悅已經有十年沒有見到她了。
童悅悄悄過來看了她一眼。
她的樣子和菜市場大聲吆喝的大媽沒有兩樣,根本無法與童悅印象中的美麗女子重疊起來。
這一眼給了童悅新的看世界的眼光,她那原本浸透了整個青春期憂鬱的目光裡,這個世界到處是悲劇。如今換個角度看看,一望無際的其實是喜劇…悲劇是希望的掙扎,而喜劇則誕生於徹底的失望。
所謂美麗,所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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