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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怔,咬咬牙,“那我若要去種地呢?”
他合手抱住了我,低聲道,“種地就更容易了,連本錢都省了。”
想了半天,乾咳一聲。“還是不要種地了。”
他低聲笑了起來,靜靜地,很久,兩個人都不太想說話。
過了好半晌,戳了戳他,“喂——”
“嗯?”
“你欠我句話吧?”
“嗯。”
“嗯就完了?”
“你要聽嗎?那——再過六十年吧,”他淡淡地道。
“再過六十年——你再問——我再答,好不好?”
完結章 元嘉草草 人事合合
拿在手裡的一方錦帕,泛起了微黃。
上好的緞子,上好的剪裁,筆走游龍的氣勢,不正經的題字。
“三月三日遊春日,既看風雨又看花”。
下款極草地寫了兩個字。
禾言。
這帕子,不經意從顏如草的枕下抽出,皺了舊了,一角還有乾涸了很久的血漬。
笑了笑,側過頭對金世遺道,“做顏如草的朋友真是可憐,你看看這個叫禾言的,好心送他帕子,竟然讓他拿來擦汗擦血,還隨手團了扔了——”
金世遺沒笑,淡淡嘆了口氣,“你知道顏如草是誰麼?”
心頭跳了一跳。
“顏如草就是顏如草,還能是誰?”
金世遺苦笑了下,道,“我昨天回來的時候,在後面院子裡,尋著了個廢棄的牌匾——這個宅子,原來叫做大功坊——”
冷了臉色,接道,“我知道,是我老主子的地方吧?”
他頓了頓,道,“你知道那人死後,這宅子賜給了誰麼?”不說話,靜靜聽他說。
金世遺接著道,“皇帝把這宅子,賜給了顏芥。”微笑,脫口道,“小顏相?”
他笑了笑,道,“對,就是顏性德。”
有些笑不出來。顏芥是誰?
湖州顏晦墨,十四任軍機處上行走,隨駕伴駕四十餘年,臨了得了個託孤之臣。這位持重老成,做事穩妥的大人,僅得獨子。而那孩子自出生起,就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鍾靈毓秀,神采無雙。他原本叫做顏珏,卻在十二歲那年,研墨拜香,殿前易名。
從太子侍讀,做到天子侍讀,冠蓋滿京華。有人拿他和納蘭相比,說他是漢人當中的性德。
他卻偏偏要叫自己做顏芥。
他說,世人如草世事如草,人生草草,認真不得。
他十七歲得病,十八歲病重,名利全拋,孤身遠引。
顏芥,小顏相,顏性德......原來還有個名字,是被人忘記的。那才是他的名字。
顏如草。
手裡抓了那方錦帕,一時竟覺得有些好笑,“你怎麼看?”
他挑眉,反問,“你怎麼看?”
微笑,“我的意思是,馬上走。”
“現在?”
“你昨夜在大功坊外殺了這麼多人,我們不得不走。”
他皺眉,“那些東瀛人的屍體也見不得光。”
“顏如草不是傻子,我們不處理,他也會處理的。”想了想,道,“你和南星都不能再留在城裡,要不然,麻煩的不止我們,還有顏如草。”
他冷笑一聲,道,“他的靠山硬得很,名氣也大得很,擔心他做什麼?”
“靠山硬,名氣大?”嘆了口氣,道,“他要是真的蒙恩受寵,一個人背井離鄉跑這麼南邊來做什麼?”
他猶疑了片刻,“你是說——”
垂下頭,道,“十八九歲,正是好好的身子,怎麼說病就病了,一病就病得不起了?”
金世遺皺眉道,“誰敢暗中對他動手腳?”
冷笑了聲,道,“有什麼不敢?不是皇帝,就是他自己——他這個樣子的,天天在皇帝面前晃來晃去,才學家世相貌品格都是一流,誰和他在一起,不是處處被壓制?天下皇帝都是小氣的,哪裡會允許別人來搶他的風頭?這樣的人,遲早不容於世,你明不明白?”
“所以皇帝給他下毒?”
“也不一定,”頭痛地壓住眉心,“我看多半是那小子知機得快,自己給自己投了毒,弄壞了身子,好找藉口避到南方來,算是給他的父親留了條活路吧——他這近況,卻是最最危險的,給皇帝捉到了一點不是,就要完了。”
金世遺微微一哂,“他明知自己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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