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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也知道你一定記得,但是卻沒有辦法告訴我。
我開始找你留下來的東西,可是什麼都找不到——就連你親手為我做的衣衫,都因當日的決裂,隨手扔掉。頭髮,衣物,隨身之物,一件都沒有。
筏子散掉的時候,我的衣襟上沾上了一朵原先為你戴於鬢邊的黃花,可是連它都腐爛了。
原來你走的時候,根本,什麼都沒有留給我。
並不是因為你沒有給,而是你幾番伸手,我都沒有給你機會。
那時候開始,才慢慢覺得,心口那裡,有一點點的痛,一開始不是很痛,慢慢地積聚起來,就會變得很痛,也很容易痛。
我才知道那時候那種情緒,並不是不想念,而是心——空掉了,如果那裡面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還會痛?
厲勝男,你記得嗎?如果你記得,能不能告訴我——什麼時候我讓你開心,什麼時候我讓你難過,什麼時候你恨我?什麼時候......你愛我呢?”
他的聲音很低,第一次聽他說那麼多的話,斷斷續續,意思也不連貫,到了後來,更像是喃喃自語,說給他自己聽。
垂下眼。不太想掩飾什麼,自己眼睛又熱又紅。
“你想知道嗎?”輕聲說,“好,我告訴你——”
將手中的棉被堆回到床上,坐在床沿。
這些話,從未想過會從他口中說出,因此,各外的珍貴。走進了看他的眼,稍有氤氳。這個男人,就是真的想哭,也從不讓淚落下。只是遍佈血絲的紅。
可能他這生唯一兩次的想哭,都是因我。
這世上最不容易的感情有兩種。
一種是一個一向只知流淚的男人為你流了血。
第二種,是一個一個只懂流血的男人,竟然,為你流了淚。
垂下眼睛,微微,一笑。
“第一次見你,在郊外的一處桃花林,可是我見到你的時候,桃花早已謝盡,正是至寒時節,雪下得很大——其實我很喜歡下雪,那時候天地萬物都是冷的,我就不會知道我自己有多冷。
我記得你的眼睛很亮,很好看,你衣衫襤褸得如同乞丐,可是別人一眼看到了你的眼睛,穿得怎麼樣,又有什麼關係?
你說話執著認真得很好玩,其實我當時就很想笑,硬板著臉沒笑出來,還要做出冷冰冰生氣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生過氣了?也很多年沒有忍過笑了。
有些事情,開始就很簡單,慢慢卻如生絲般纏繞,糾結入骨。
你要問我,我就告訴你——看到你笑,我就開心,看到你難過,我就難過,你不知愛惜自己的時候我恨你,餘下的時間——”抿了抿唇,淡淡地道,“我愛你——”
說完,自己先嘆口氣。“虧了——”
他握住我的手,含笑道,“什麼虧了?”
“這句話,似乎每次都是我說。”似笑非笑地答,“你多愜意,只隨手撒張網,到了時間收收線,好大一條魚兒就上了鉤。”
他笑了,“你說——你是那條魚?”
“是,我是魚,你就是那個等著撒網的,”斜眼瞥他,“你說了那麼多,沒一句重點——結果那三個字,還是我說。”
嘆口氣,一本正經地道,“我這一輩子,虧欠別人的,筆筆都是血債,沒人來討算是萬幸;結果反而是你這個我什麼都沒欠的,一要再要,要完了還常常不認帳,吃幹抹淨就走人——你不要瞪我,我說錯了?那北溟秘籍的事怎麼說?還我了又怎麼樣,功你也練了,幫主你也做了,好處便宜都佔盡了,再還給我說不要了——換我我也不要了啊。”
“你要是不喜歡這身功力——”他既不生氣也不訝異,靜了半晌,微笑道,“簡單得很,我散了它就是。”
死死抓住他的手,看他樣子,也不像說笑。
用力瞪他一眼,接著道,“這還不算,如今還企圖退貨——我告訴你,我現在手也斷過了腳也斷過了,萬一有人要殺我,你要負責到底的——”
他淡淡地笑,“好啊,我做你的保鏢——劫財的通通擋回去,劫色的當場就殺了——就這麼一輩子好不好?”好心情地笑著看他,“你怎麼知道我有財?”
他笑了,“憑你的聰明,去做生意,穩賺不賠,幾年之內,一定是個小財東。”
心裡一緊,斂起了神色,“你的意思是——”
“你喜歡安穩嗎?我們就做市井小民好了,你要開鋪子,我就陪你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