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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魔教並沒有被消滅。而我父親彷彿與那人的長輩相善,一口應諾了婚事。”
伊川冷笑道:“這樣的好事,你何不答允了?”
寧九微沒有理會他的譏諷,依舊自言自語道:“因為,在這之前,我遇到了一個人,這人是當世的名俠,人更是生得風度翩翩。我一見之後,忍不住就愛上了他。過不半年,他的結髮妻子就病死了,他於是就向我求婚。我糊里糊塗就答應了,就在那個晚上,失身於他。
此後我對他更是言聽計從,而他對我也柔情款款,只是他嫌私通的聲名不好,叫我先不要講給父兄聽。我以為他是為我著想,只有更是感激敬重他。
因此,魔教教主之子的婚事,我當然萬不能答應,一場大吵之下,賭氣與那少年交手。那少年武功極高,本來我絕非對手,只是他旨在顯露武功,並不為難我。但我懷中卻藏有他送的天下第一暗器定骨針。突然施展出來,將那少年刺成重傷。那少年恨恨而去,揚言定要報復。
我父兄待要挽留,那少年已走遠了。我情知闖禍,但以為這樣斷了那少年糾纏之根,未必就是壞事,也就不放在心上。哪知過不幾天,突然有幾位高手來襲。那幾人武功都高得出奇,莊中措手不及,被打了個稀里嘩啦。多虧他仗義出手,才以反敗為勝,而且又傷了其中三人。之後冤仇越結越大,後來我才知道,就因為我一時任性下了毒手,本來相安無事的正邪兩道,終於再度大動干戈。
這一場大戰下來,我父兄盡死。我得他照顧,得以身免。我將他看作是唯一的親人,等著他來提親。哪知偶然之中,我發現自己深深愛著的人,竟然是隻豺狼。
原來當日我父兄心懷大志,想要混一正邪兩教,因此一直與魔教修好,乃至不惜將女兒下嫁。他卻深知正邪統一之後,再無他野心施展之處。於是先勾引我,再勸說魔教教主派兒子來提親,然後裝作無意,將定骨針贈送給我。本來此事也非不可收拾,但是接著他遣人說動魔教來犯,而後又下重手傷了幾人,終至於無法收拾。而當初他那病死的妻子,也是他一手殺死的。
我得知之後,羞憤欲死。只是此時已經珠胎暗結,於是只能隱忍著。他知道我已發現了他的秘密,卻也並不說破。等我生下女兒之後,便悄悄偷了去,然後要挾我聽命於他。他此時已喪心病狂,只知號令天下,就對我說,我若能賺來一萬兩銀子,便給我女兒一碗飯吃,而是賺不來,便只有捱餓。我起初怎麼也不肯答應,他便將我鎖到一個小屋去,將我的女兒放在隔壁,哭了一夜。我這一夜嗓子都幾乎哭喊啞了,卻無人應答。第二天我的心已冷到極處,便只有去賺錢。我一個女人,能有什麼法子?但只要我想到自己的女兒從此可以不哭了,有飯吃、有衣穿,便怎樣的苦,我都可以忍受。”
寧九微的聲音空空的,沒有任何感情。她的眼神也荒涼如同積雪的大地,聲音平平板板,毫無曲折。伊川呆呆地聽著,似已與這大地融為一體。
生與死,愛與恨,本就是人類永久的悲哀。
伊川並不是個沒有感情的人,儘管他是個浪子。他針芒一樣的眼睛盯著寧九微,似乎想看穿這個女人。
寧九微的生命力卻彷彿已全從言語中流瀉乾淨,她的人只剩了個空殼。
終於,伊川長嘆一聲,過去坐在寧九微的身邊,道:“原來你也是個可憐人。”
寧九微嘴角動了動,她似乎已無力再笑:“但江湖中的錢又怎是好賺的?所以我來到這邊陲苗疆,想大撈一筆。”
伊川道:“說說你的計劃我聽。”
寧九微道:“這苗疆中什麼都沒有,就是金子多。苗人代代居於此,囤積極豐。我已經檢視好地方,只等一有機會,便可以將之奪走,那麼我的女兒也就有幾年飽飯可以吃了。”
伊川皺眉道:“那豈不是對苗人很不公平?”
寧九微道:“苗疆地產頗豐,本就不依賴於金銀。苗人沒有貨幣的概念,得了金子,多就與漢人換了絲帶鞋帽等花花綠綠的東西。百兩黃金,連一兩的價錢都得不回來。與其益了那些奸商,何如益了我呢?我也不虧待他們,自然會將其中的十分之一拿出來,買了東西,送回苗疆。”
伊川點頭道:“這樣說來,倒真是拿了的好。”
寧九微道:“可惜我一個女子,打也打不過別人,拿也拿不走多少,明知有金子,卻也是無可奈何。”
伊川道:“我幫你。”
寧九微吃了一驚,道:“你幫我?”
伊川重重地點了點頭。寧九微的眼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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